進到陌生網吧才知道為什么都要急著把校服換掉，門口吧臺里染著黃毛的網管嘴里叼住一根香煙，掀開眼皮掃一掃方靜和彭黎，立刻皺眉問她：“哎？多大啊？”

    方靜下巴昂起來一副信誓旦旦樣子，“早成年了，干嘛啊。我們和前面幾個一起來的。機子都開好了。”

    “未成年禁止入內，別他媽給我找麻煩啊。”

    黃毛網管吸一口煙還要細看不眼熟的小蘿卜丁，直接被后面推門進來江凜擋住視線，江凜拍一張老人頭，手點了點后面煙柜上紅色玉溪，“來兩包。”

    冰柜打開回頭又問彭黎：“喝什么？”

    彭黎哪見過這樣場面，網吧里

    滿當當的全是清一色漆黑電腦，昏暗燈光下每個人都帶著同樣黑漆漆的耳機沖著熒光屏吞云吐霧。還有幾個打游戲的正在旁邊激情對罵。

    “草泥馬個菜碧，出來打什么團，回家吃屎吧你。”

    還有剛才網管那句未成年人禁止入內，都把這地方像魔窟般描繪。

    腳是情不自禁的往后挪，江凜這下子直接扯住她衣領，另一手撿兩瓶王老吉沖李乾坤說：“你們喝什么自己拿啊。零錢不用找我。”

    李乾坤那邊已經挑開香煙包裝，叼住一根進嘴里，沖他點頭：“說好我請你嘛。還買煙買水。”

    “老位置啊。給你空出來了。”

    老位置是指江凜喜歡占的包間，兩平米房間已經算奢侈，關鍵還有一扇透氣的小小窗戶。

    彭黎跟著江凜坐在雙人沙發上還在心悸，有些緊張地問：“我，我作業還沒寫完。”

    江凜反手把門掩上，已經幫她把瀉火的涼茶拉開遞到嘴邊，“停電你怎么寫作業啊，別告訴你回家挑燈夜讀。”

    “實在不行你在這兒寫。”

    “我給你借個臺燈？”

    兩人視線對上，彭黎嘬一口帶藥味飲料，脫口就是一句答非所問：“你，你們都抽煙嗎？吸，吸煙會降低肺活量……拉低，低你成績。”

    小騙子，還說不關心他。

    少女圓圓杏眼里倒映著窗外月光，泛著細細碎碎光澤，而那里面浸潤著一個小小的他。

    江凜看到她虹膜上倒影的自己模樣，又是人生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副皮囊能吸引到她視線不停注視過來也是一種不錯本錢。

    頭一次惹女生哭鼻子，頭一次抱住女生身休，頭一次出現n多喪氣與高興的情緒過山車，都是因為她。

    心口有顆種子蓬勃的扎根發芽，癢癢的很難捱，以少年注意不到的勢頭迅猛發展。

    江凜喉結滾兩下移開目光，開了電腦后深吸一口氣才轉頭靠過來，手掌撐住她后背沙發靠背，讓兩人臉龐挨得極近。

    他長長睫毛垂下來蓋住眸光，不知道是在看她下巴還是嘴唇，放低聲音反問道：“到底是想問我還是我們？”

    下巴抬高一分，都要碰到她小鼻尖，一張好臉被放的無限大，“吶，你聞聞我身上有煙味兒嗎？”

    她瞪大眼睛不敢吸氣，江凜勾著嘴角又來掐她下巴，“聞啊。”

    水紅色的唇看起來很暖，帶棱角的下顎好像很哽，對面少年眼睛好亮要把她烤化，她閉上眼睛吸一口氣，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現在是個多么糟糕的姿勢。

    “沒，沒沒……”她又開始打磕巴，不推開他也不往前湊，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江凜指尖戳到她唇角，觸了觸她唇珠看她皺眉疼了，才松懈鉗制住她的力道，“回去抹點兒紅霉素軟膏啊，好得快。”

    “恩，知，知道了。”完全不知道好的快了之后是要用來干嘛。

    江凜“嘖”一聲揉亂她頭頂短發，側臉莫名被藍色電腦屏幕倒影地有些發紅，心里非常不愉悅地擠兌她：丫到底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