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她就像只小松鼠,誠惶誠恐地伸出爪子,遞上摘來的一顆新鮮松果。 顧西沉輕蔑笑了笑,接過許翹的見面禮。 許翹松口氣。 也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實巴交地說:“以后,您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可以叫我去幫您買。” “還有……”她補充道:“課后的作業我也可以幫您寫,有什么需要我跑腿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言下之意,只要別讓我陪你上床,干什么都行。 許翹低聲下氣的求饒。 顧西沉無動于衷。 他的皮膚很薄,白到透明,如上好的陳年美玉,細心看,左眼角有一顆砂紅的淚痣,氣質顯赫矜貴,不笑時是冷的,但凡帶點笑意便艷若桃李。 這般出眾、姣好的面貌,內里怎么會是黑的呢。 別說沾不了他身的人不信。 就算許翹親眼見過也至今不愿相信,顧西沉是個爛人。 顧西沉沒再碰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前桌的秦尚不斷回頭鬧她,問這問那。 放學后,秦尚過來一手搭顧西沉的肩,拎她書包,“翹兒,喜歡打臺球嗎?別回家啊,跟哥哥們玩兒去。” 許翹略帶幾分遲疑。 拒絕:“我不大會。” “沒關系,我教你。去吧,都朋友。” “不、不去了。” 許翹揪住書包,與他拉扯:“我真不會。” 秦尚面色一沉,沒好氣的:“你這是不拿咱們當朋友?許翹,這么不給面兒,還想不想在班里呆了。” 許翹默默垂下頭。 聽見顧西沉腳步聲逼近,在她耳旁輕聲說:“怕什么。”他笑,“還能吃了你不成。” 學校附近的地下臺球館。 燈光昏暗,煙霧繚繞。 秦尚包了里頭最大的一間房,跟顧西沉兩個在打臺球。 玩了幾局,不多時,又來了幾波人。 看著像外校生,也像不讀書的不良少年,男生染發、穿洞,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暴露,亮片背心,齊逼小短裙,身姿妖嬈。 許翹一個也不認識,呆坐在角落,內心充斥著不安。 她聽說過,f班的幾個人私底下聚會很玩得開,也羨慕過那些早戀的女同學,周末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男朋友去約會。 但真坐在包房里,看著這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學生行為老練地抽煙、談笑,親密的抱在一起,甚至當眾舌吻。 并不開心。 這種墮落的感覺,誰也不知道臨界點在哪兒。 是去天堂。還是下地獄。 “許翹,過來。” 秦尚招手喚她。 臺球桌上新開了一局。 顧西沉嚼著口香糖,撐桿開球,俯下身,“啪”利落的一撐桿,臺球七零八落散開,好幾個同時進袋。 秦尚跟她解釋,“我跟阿沉打賭來著。” “誰贏下這局球,將獲得女士的香吻一枚。” 許翹愣住。 “我贏了,就親你。” 秦尚輕佻地撓許翹的臉,“可不準拒絕我啊。” 許翹看向顧西沉—— 他慵懶地佇立一旁,拿巧粉擦了擦桿,凝神觀察球勢。 “啪”、“啪”、“啪” 球接二連三進袋。 頗有一桿清臺的意思。 “加油!” 許翹不自覺喊了聲。 不想被其他男的親,顧西沉,你一定要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