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站起來就往外頭走，“老梁一會就回來了，你想作就作，別拉上我。”

    曲向向沖他喊，“你幫我把風(fēng)。”

    梁正回兩字，“做夢！”

    結(jié)果兩分鐘后，黑漆漆的巷子里就多了啃黃瓜的聲音。

    梁正一邊啃，一邊咬牙切齒，臥槽，肯定是上輩子欠那死丫頭的，這輩子來討債了。

    曲向向一手拿著聽筒，一手抓著電話線，跟陸續(xù)聊著錢夢家的事，她唉聲嘆氣，“你說錢夢會不會不來學(xué)校了啊？”

    陸續(xù)沒有說話。

    曲向向有點語無lun次，“怎么會這樣了呢，我跟她都說好了，這周去逛街，我們還說要去嘉年華二樓拍大頭貼的，突然就出事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她家里怎么樣了……”

    陸續(xù)聽出她的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低聲開口，“哭了？”

    曲向向的鼻子是紅的，眼睛也是，眼淚在打轉(zhuǎn)，沒下來，她用力抿了下嘴巴，“沒有，我沒哭。”

    “g員涉嫌犯罪，很復(fù)雜，”陸續(xù)說，“只能由司法部門來判定。”

    他的語調(diào)不快不慢，聽著讓人安心，“現(xiàn)在只是接受調(diào)查中，結(jié)果什么樣，要等。”

    曲向向嗯嗯，“我要不要給錢夢打電話？”

    陸續(xù)說，“隨你。”

    曲向向不滿意這個回答，“你幫我出出主意撒。”

    陸續(xù)沉吟，“等她打給你。”

    曲向向沒反應(yīng)過來，“啊？”

    陸續(xù)說，“她整理好了心情，會打給你。”

    曲向向撓撓臉，“那好吧，聽你的。”

    小事上她有一堆的想法，這樣那樣，各種能搗鼓，遇到大事，她就想聽聽他的意見。

    過了一個多禮拜，曲向向才等到了錢夢的電話。

    她最近翻了書，查了資料，了解了很多相關(guān)的文章，已經(jīng)沒像剛開始那兩天那么慌了，只是不知道說什么好，怕不小心傷到她的好朋友。

    錢夢先開的口，“向向，我明天去學(xué)校。”

    曲向向還沒發(fā)出來一個音，就聽到一句，“去辦休學(xué)手續(xù)，我打算休一年。”

    她愣了愣，“怎么……”

    “我是獨生子女，家里就我一個，我媽全指著我呢，現(xiàn)在是一團亂，我沒有心思學(xué)習(xí)。”

    錢夢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我一直沒能見到我爸，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親戚們有的是從z的，都不能參與進來，這時候一點兒不能沾，能找的關(guān)系我們都找了，律師也在請，事情真的太多了。”

    曲向向的所有聲音都卡在嗓子眼里。

    這么大的事，對還在高中，尚未進入社會的她們來說，就像電影里演的，可怕卻又遙遠。

    真發(fā)生在自己或者身邊的人身上，都懵，哪里能應(yīng)付得了。

    “律師說我爸可能要被轉(zhuǎn)移到黃興派出所，有很多程序要走，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多，后面還要審，結(jié)果什么時候出來沒個定數(shù)，可能是年底，可能是年后，等出來了，具體情況八成也不會對外公開。”

    錢夢說著說著，聲音就不受控制的變得神經(jīng)質(zhì)，“我爸沒有貪污，他不會貪污的，向向，我爸不是那種人，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嘭！”

    后面的巨大聲響把曲向向嚇一大跳，她驚慌的喊，“錢夢？錢夢？”

    “誒，沒事兒，在呢，剛才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臺燈，一會收拾。”錢夢又恢復(fù)之前的平靜，好像剛才的神經(jīng)質(zhì)是別人，不是她，“向向，我被我媽鬧的，頭都快zhà掉了。”

    曲向向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去看你？”

    “別，我媽精神出現(xiàn)了點問題，家里亂著呢。”錢夢故作輕松，“我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書上不是說了的嘛，船到橋頭自然直，人生除死無大事，過去了，再回頭看看，就會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曲向向心想，問題是得過去才行啊，沒過去之前的那段時間會很難熬。

    “學(xué)校有誰跟你家挨著啊？對了，你發(fā)小跟你家是挨著的，我每天把作業(yè)卷子，還有筆記什么的都給他，讓他轉(zhuǎn)jiāo給你。”

    “不用。”錢夢說，“我看不進去書，明年再說吧。”

    曲向向冷不丁的聽到電話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