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著捧場來了。”

    大笑席卷而出，仿佛風(fēng)月場中。

    王富貴以前在北市受到多少的表面奉承，今天就遇到多少的落井下石。

    這些人，就沒有想過王富貴倘若翻身，他們的結(jié)局可怎么辦。最不會思前想后的，不都在普通人里面。

    誰會想那么多，眼前說句便宜話，取到樂子就行。至于以后，以后對他們來說，還遠(yuǎn)著呢。

    美貌的卓秀，早就讓人垂涎三尺。黑施三既然敢開個(gè)好頭，敢跟上來的人大把大把。

    金胡冷眼旁觀這種熱鬧，在金胡的幾十歲生涯里，也是頭回見到卓記這樣的落魄。

    但是與金胡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王富貴越早無路可走，金家越早收回讓王將軍壓榨的錢。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商人報(bào)仇也是一樣。而且金胡也沒有照顧王富貴的精力，眼前有一個(gè)人，把賦閑在家多年的金老掌柜斗志，全盤的激起。

    早上一睜眼，跟來的伙計(jì)傳話，昨夜黑施三大展威風(fēng)，鬧了卓記酒館。明白人不用細(xì)說，針對的是他，那感覺肌膚無一處能避開，并不難懂。

    金胡冷笑喃喃：“這個(gè)小子一石二鳥，既給我下馬威，又讓卓記變成他的傳聲筒，來勢洶洶，不簡單吶。”

    就在昨夜，金胡會見王富貴的時(shí)候，王將軍仍有威嚴(yán)。可是這一夜過去，眼前讓捶得幾乎散開的木板門就是有力的證據(jù)。金胡不會跟著街頭巷尾的閑話，同樣的說句王將軍失勢。

    在他看來，這分明是黑施三立威！

    本來打算今天上午去拜會黑施三，會一會這個(gè)讓堯王殿下另眼相看的小子。但是現(xiàn)在金胡不打算給黑施三這個(gè)顏面，自己這老掌柜的去拜會他，他當(dāng)?shù)闷饐幔?/br>
    晾他一晾。

    對跟隨身后的伙計(jì)道：“去陳家。”

    他得先去見到陳青一面，弄明白他昨夜請客，陳青不出來的原因。在金胡看來，陳青不應(yīng)約，應(yīng)該是有人與自己爭搶這個(gè)心算的人材。說不好，又是黑施三那個(gè)小子在搗鬼。

    否則陳青為什么不出來呢？金家還在，陳青沒必要得罪自己。

    ……

    陳青雙手捧著托盤，上面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一盤饅首，兩盤小菜，腳步輕輕的走到房中。

    房內(nèi)的床上，睡著骨瘦如柴的家主陳之興。

    窗欞上有幾點(diǎn)艷紅，是昨晚落下的杏花瓣。陳之興枯黃的臉色與這花瓣相比，儼然一張死人面龐。

    陳青的心頭一陣劇痛。

    自從校場上回來以后，陳之興就一病不起，陳家又死一批大掌柜，往下面數(shù)，冒尖的就是陳青。而沒有校場生變，陳之興在所有的子侄之中，看重的也是陳青。

    陳家的事情自然而然的jiāo由陳青執(zhí)掌，陳青為方便照顧陳之興，和就鋪面上的事情向他請教，這幾天搬在陳之興的家里住著。

    床前的小柜子上，陳青放下托盤，小心地看了看，陳之興呼吸平靜，像是睡的不錯(cuò)。這對陳之興這幾天來說，相當(dāng)?shù)牟蝗菀祝惽嘞肓讼耄€是不打擾他好睡，重新舉起托盤，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呻吟聲從后面?zhèn)鱽恚愔d艱難地道：“青……青……。”

    陳青擺出滿面的笑容，回身道：“我在，您醒了？用早飯吧。這是老三一早在廚房里看著熬的。”

    他說的老三，是陳之興的親兒子。

    看上去，子侄都孝敬，陳之興面上露出一絲笑，再吃力地道：“扶……”

    陳青笑容不改，但是心里一陣悲哀。田家的醫(yī)生來看過，家主氣怒攻心而引起的中風(fēng)，還有清醒的神智就算萬幸，說話上的不利索，只能慢慢的恢復(fù)。

    放下托盤，雙手扶起陳之興半坐著，用枕頭給他背后墊好了，端起粥碗，陳青吹了吹，送一勺到陳之興嘴邊。

    陳之興吃下去一半，又流出來一半，陳青耐心的喂著。吃不到小半碗，陳之興搖頭不肯再吃，眼睛睜的大大的，仿佛為自己的說話加重表達(dá)：“紅…。紅……”

    “是，這是收紅花的季節(jié)，按照咱們往年與金殷兩家的契約，在大梁國出售的紅花，由咱們經(jīng)手的占百分之五十以上，除去您打發(fā)去丹城的人手以外，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