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繼續(xù)走著。

    這些人有怪他的意思，金胡不能說不知道。堯王在北市殺人了，傳到丹城又加一層意思，謠言堯王在北市對商人們很苛刻。丹城風(fēng)一般的卷出新說法，這都怪金家不自量力招惹堯王，讓他知道北市方圓的商人們不規(guī)矩，所以殿下來了，所以殿下殺人了，所以殿下接下來要往丹城來殺人了，大家都跑不掉，大家都怎么辦？埋怨金家唄。

    都怪他家！

    針扎般的眼光落到金胡背上，讓金胡的步子更加沉重。金胡一路低著頭，直到熟悉的府第出現(xiàn)在眼前。

    殷家。

    金胡的面上有了掙扎，無數(shù)次蠢蠢yu動的想法又一回翻動。如果和殷家聯(lián)手，把這件禍?zhǔn)聭?yīng)付過去，保存兩家的實(shí)力，卻不見得不可能。

    但是，他遲遲的邁不動走向這大門的腳步。

    自從攆走銀三，金殷兩家的關(guān)系如同冰凍。金胡裝腔作勢的從夏任手中救出來殷刀，只能糊弄別的人。殷刀從那天起不出家門一步，金胡想和他“偶遇”的說上幾句也不可能。金絲做錯事情，金胡不知道說什么，也沒有再登殷家的門。

    殷家別的人，暗巷街角里遇到金家不順眼的人，早就爭斗不止一回。

    頭一個，殷家三房的殷霞恨死金絲，恨死金家。

    金胡最終還是只留下兩記流連的眼光，繼續(xù)在城里踱步。他沒臉見殷刀，也不能確定殷刀會再次聯(lián)手。不去也罷。而一個忽然冒出來的人，讓金胡有些許的底氣，認(rèn)為殷刀說不定主動來找自己。

    在北市往來的商人一直眾多，但這個叫施三的小子還是完全得到金胡的注目。

    校場之上，堯王殺人，他忙著攬鋪面。據(jù)說陳趙兩家的人還沒有死呢，施三就叫囂著鋪面充公，全歸了他。

    金殷兩家都是可以殺可以辱，唯獨(dú)虧錢不可以。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生意落到別人手里，還是一個ru臭未干、根基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毛小子，金胡骨子里的商人習(xí)xing萬萬不能服輸。

    殷若能想到，金胡也能想到。殷若想把北市當(dāng)做殷家的藏身之地，金胡老辣，他不抬眼皮就有同樣的想法。

    石頭里蹦出來個黑小子，殷刀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人深得殿下青眼，敢在殿下面前撒潑。只怕就是銀三回家，抱著圣旨當(dāng)倚仗，也不是施三的對手。殷刀老兒要尋幫手的話，只有自己了。

    金胡有些定心，踱的步子漸漸安定。

    等他！

    看殷刀幾時來找自己說話。

    ……

    用過早飯，殷刀回房坐下，取過一封信在手里，面上油然有了笑容。晨光大亮，照的他面上皺紋一清二楚。

    他丟了孫女兒——家里的繼承人，眼角的細(xì)紋卻消失一些，看上去滿面紅光。

    所以殷刀不出門，不僅僅避免和金胡重續(xù)jiāo情，還怕別人看出他吃的香睡的好。

    在殷蘭出門以前，殷刀確實(shí)曾因?yàn)閾?dān)心殷若，而睡不好，在殷蘭六姐妹出門以后，殷刀接連收到殷貴的信，封封都帶足安慰，殷刀近來一覺到天亮，張嘴就樂呵呵。

    他現(xiàn)在看的，是殷若最近的來信。

    “……八千兩飛虎甲投殿下所好，北市的鋪面咱們要定了。戶部來一位姚大人，說戶部沒有全給一個人的先例，只這一句話就不好破解，畢竟先例二字壓得倒人。請祖父速速尋求世家jiāo好，同往北市爭奪鋪面……”

    殷刀看了好些遍，這一遍還是讓他樂不可支：“八千兩，哈哈，買好一位殿下，我殷家只花八千兩，哈哈哈……”

    他舍不得放下信，用另一只手比劃個八出來，再比劃個三出來，愈發(fā)笑的眼淚出來。

    三百萬兩和八千兩相比，是個傻子也知道誰家更強(qiáng)吧？

    何況金家的金絲什么也沒有得到，而殷貴的信里也寫了又寫殿下對孫女兒殷若的青睞。

    興奮之中，殷刀反復(fù)地道：“這才幾天？金家打算巴結(jié)上堯王，用了近三年。小若呢，這才幾天？從她離開家的那天算起，這個月還沒有出去呢。”

    間中，有人回話，金胡從門外經(jīng)過，躊躇著要進(jìn)來，殷刀沒放心上。每早飯后開始興奮，一興奮就三頓飯的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