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佛經供養(上)
太后打算在清水寺舉行法華經供養的法會,皇后與眾大臣皆會參與,故大夥兒們正討論著屆時的衣著打扮。最後,眾人的決定是一致的艷紅唐衣。 定子於前一日歸寧,移居至關白府第二條宮。 傍晚,皇后乘上鳳輦先行,之後才是女官等雜役。 能賁臨二條宮是天大之幸,大家迫不及待的擠上車,爭先恐後的,唯恐少了她們的車位。 這副模樣似趕著去看賀茂祭典,人都快被擠扁了。千代自知同他人爭位必無己份,不如以退為進,先至一旁等會兒。 千代目視女官們為了爭車那粗魯的推擠,嘖嘖稱奇:「丑死了。」像在看著熱鬧當著局外人。 「是呀!」清少納言忽自千代身後冒出,與她附和著。 「難看極了,可不是嗎?反正到最後一定會有車搭的。」清少納言直白的抱怨,和千代不同的是,她多了一絲不悅。 等待的過程挺無聊的,千代與清少納言便閑聊打時間,有說有笑,欲忘卻眼前之景。 一群沙丁魚擠了好長一段時序,好不容易才都上了車。前方的驅役開始作最後的確認,他點了點人頭,赫然現一件要不得的事:「還少兩人。」 「是誰?」 「呃…啊!少了清少納言與式部。」 「奇怪,不都上了車了嗎?都已要讓女孺上車了。她們人呢?」 驅役們慌忙了起來,這兩名女官輩分很高,萬萬不可得罪才是。 此際的清少納言與千代姍姍而來,清少納言尖牙利嘴的道:「無妨,我們晚上車,娘娘責怪的絕非我們二人。」 那驅役啐了幾句,內心雖說不滿,人家位階比自個兒高,奈她何呢? 她們上車後,後頭跟著的即是下級女官的車輛,在幽幽暗暗的燈火下,二人抵達二條宮。 定子早已進入二條宮,一切皆已安頓完善。本要宣布夜宿的事宜,不料現眾女官中獨獨少了清少納言以及千代。她還命令左京丶右京女官尋著二人,都苦無結果。 定子焦慮的催問:「怪了,怎麼不見了?到底生何事?不都一起前來的嗎?」 女官們面面相覷,方才一片混亂,無人特地注意二人上車了沒有。 清少納言與千代下了車,還未安頓好一切,甫見左京焦急的連拖帶拉,把清少納言帶到定子處。 定子一見到二人,平時溫柔和善的眉頭霍地緊鎖,責備著:「躲去哪里了?不是說好一塊兒來的嗎?這樣教人多擔心吶!」這責備一點也不嚇厲,多了幾許憂慮。 清少納言偷偷地環顧周遭的女官,垂頭稟道:「望您恕罪,我和小式部乘坐最後一輛車子,故無法及時參上。」 定子聽聞此句怪詫異的道:「豈不和下三位的女官一同前來的?太不小心了吧!如果同下層階級者共乘一車,可就要被人看笑話了。」 這回換千代答道:「之前上車時人爭先恐後的,令人窒礙難行,故乘坐最後一輛車前來的。」 「是呀!同著大夥兒一齊擠車,挺困難的。」清少納言趁機補了一槍。 大夥兒皆羞愧的低頭以腳揉著地面,沒人有顏面直視定子。 定子曉其原委,轉而向一旁的女官道:「看看妳們,那模態可真不優雅,又不是說沒了車位。」 大家可謂咬牙切齒,當晚無不咒詛著清少納言與千代哩! 二條宮的一景一物實在教人懷念,同樣的院落,同樣的渡廊,連來來往往忙碌不已的仆役與女房都相當面熟,彷佛又回到姬君時代。 定子開始落住所,基本上,女房皆被分到南院北殿的各大廂房。 唯獨千代,當提及千代時,定子的眼神明顯柔和且充滿關愛,「至於式部呢!妳就是住在原處,便是主院後殿的對屋,那一帶妳比較熟悉。」 千代受寵若驚的抬起恍惚的神情,這委實太美好了,有機會重溫當時的溫情,簡直如夢似幻。 「謝謝娘娘。」千代滿懷感激的頻頻道謝,一旁的女官在千代道謝聲側著好事的言語:「喲!太可惜啦!少主公人不在二條宮里,否則有好戲看羅!」 「在說什麼啦?老愛亂點鴛鴦譜,妳們吼……」千代瞇起一只眼,無言的回著,其中有數只烏鴉飛入她的腦海。唉!真是八卦的一群人,千年前後的人性依舊換湯不換藥。 這一晚,道隆臨於定子之側,與之閑聊。他身著縹色指貫,配上面紅里白的直衣,顯得格外年輕俊美。他還是活力充沛,歲月不曾老化他的心靈。千代對於欣賞美男挺是熱衷的,凝覩著他的英俊,他的幽默,人生哪會無聊? 他觀賞著仕宮女官們,帶著羨慕之情道:「在後宮好幸福,左眄右望盡是美人容貌無一不好,可惜皇后無比吝嗇,可有好好善待妳們?像我,打小細心呵護皇后長大,如今連件舊衣裳的賞賜也沒有。做人哪,還是別說些閑話比較好… 唉唷!我又說閑話了。」他說著忘我,隨即以袖遮口,兩顆滑溜的眼珠子左右滾動...jinjishUWU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