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源式部卿
眾殿上人在宮中徘徊,沾著皇上的喜氣,一年前伊周無心的“指導”竟成了真,天皇迎娶定子為中宮皇后。藤原道隆亦緣著女兒的福分,繼承父職,成為新任攝政關白。 為此,道隆對伊周的昵稱一度自臭小子轉成好小子。 道長亦到場給與恭賀,道是:「恭喜兄長,咱們兄弟一輩都得靠您呢!」 「呀!別客氣了。一家榮華人人均分。」道隆爽快的舉杯向道長,月光杯出響脆的撞擊聲,大家一飲而盡。 「兄長,關白之位自父親之手相傳,禪賢丶禪德丶禪才。可得要祝這榮華延續天長地久。」道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舉杯相敬,然而道隆卻貌似未聽出弦外之音,只單純的道:「是,祝藤原北家長守無衰絕。」 道長回酒,豪氣的一乾下肚。 定子入宮,千代便閑得慌,少了好姐妹的陪伴,日子過得煞無趣,故往隔壁房跑的機率便大幅提升,讓伊周坐收漁翁之利。 這一天,千代捧著書冊在伊周臥房內研究學問,倘有句義與詞匯上的問題,即可直接請教伊周。表面上意圖如此,其實另有他圖。 千代抬眼凝睇,伊周手撐著下巴,靠在小幾旁看書,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像極了兩扇黑扇。一頭柔順烏黑到光可鑒的長沒有扎成馬尾或梳成髻慵懶的披落在厚實的肩膀。套在身上的直衣滑落至肩頭,系住直衣腰間的衣帶松脫,最外層還多披了件錦褂,像極了女孩子的裝扮。某一剎那,千代以為定子活脫脫的出現眼前。 「怎麼在看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伊周注意到一道小心翼翼的視線對上自己。 「不是啦!我是想和你提出一個請求。」千代直白的道,她誠切的望著對方,她認為此請求非什麼重大至極的事,他十拿九穩的會一口答應,故她無理由吞吞吐吐。 「什麼請求啊?」伊周問著。 「定子jiejie入宮了,主公不是在聘請伴讀女官嗎?據說還有幾個名額,我想爭取。」千代直率地道明想望,她等著伊周的口信。 伊周聽聞求請,原本春風滿面的笑靨瞬間坍塌,他一口乾脆的回絕:「不行。」隨後繼續埋文字。 他的反應出乎千代的意料之外,這類小事伊周竟然拒絕。 她迫切的湊近,問:「為什麼不行?我想陪在皇后身邊,這樣有錯嗎?」 伊周舉了只眼瞟著千代,內心一絲不愉悅的問:「為什麼一定得仕宮,留在這里不好嗎?」 「那仕宮有什麼不好嗎?」千代不服氣的問,她著實不明白這有何問題。 「有!大不好。」伊周的音量逐漸轉大,「反正我就是不準妳仕宮,不準就是不準!」 他的模樣像一名賭氣的孩子,對任何事情都意氣用事的頂嘴。 「算了,我直接向主公徵求,反正最後決定權在他的身上。」千代對伊周突如其來的無理取鬧置之不理,索性俐落起身打算一舉直搗黃龍,到主殿去。 豈料,在千代起身的同時,伊周竟然一個箭步向前自背後環抱住千代,令她大吃一驚。 正當她開口要詢問原因,伊周的率先話與越攬越緊的雙臂阻擋千代的言:「不要…我不要妳仕宮,我不要妳離開我……」 他把臉埋在千代的肩頭,從他嘴里出的聲音愈加含糊。「妳仕宮之後,就和一般姬君不一樣,會見到各式各樣不同的男人,也可能被很多男人追求,我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百花亂咲千萬胤,花色幾撩亂,一猶我心千萬緒。」 「縱是彥星者,牛郎七夕會織女,豈有何年不相逢?你還是可以來找我啊!」千代知道伊周惶惶不安的根源,盡管仕宮和其他男人接觸的機會增加了,自己又不一定會看上那些朝臣丶宮人。 何況,自己長相這般普通,有誰會想追自己? 但伊周可不是如此作想的,「一歲得一會,雖說每年得相逢。織女唯七夕,得與牛郎共寢者,計其夜數少且寥。我討厭牛郎織女的一期一會!千代是糾神賜予我,專屬我伊周一人的千代,我要無時無刻都知悉妳過得好不好。千代…妳為什麼還這麼小…不快一點長大?」 「伊周…」 自他的嗓音多多少少透露著怨恨與不舍,當他的感情終於透出一抹新的曙光,卻又得硬生生的強碰黑夜,他深怕千代會愛上其他男人,怕得不得了…… 伊周這會子宛若小奶狗般向自個兒撒嬌慰留,那軟綿綿的態度與楚楚可憐的姿態令她心里的母愛光輝開始作祟。 她撫著他的手腕,正要出口安慰時,房外傳來一位男童的叫喊聲:「阿哥!阿哥!不好啦!」 當他駐足於伊周房前,恰巧碰上伊周曖昧的言語與自簾內丶幾帳內向外滲透的旖旎空氣,忍不住說:「阿哥,你好過分,那位新來的姬君我連根都未曾見過,居然就被您調戲了走,太過分了!」 伊周只得收回緊擁千代的雙手,趕緊掀簾請男童入內,并駁斥:「誰讓你亂說話的呀?誰要做這卑鄙無恥下流齷齪之事?」 ...jinjishUWU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