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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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一頭栽下馬去,幸虧他這幾個隨奴接了一把,才慢慢站穩了。 “玉羊,你來陪著老師。” 鄭鎰那里正亂著,我也不知何故,直是想笑,晁衡卻將我攔到了身后,而與他相視之間,我倒明白了: “哈哈哈,剛才那東西是你扔的吧!” 他含笑點頭,復將我送至老師身側:“讓我來料理。” 我自然聽他的話,安心顧著老師,順便與老師詢問了此事。原來,老師先前行路時無意走在了鄭鎰的前頭,擋了他的視線,而又理辯不通,才遭鄭鎰惡意欺凌。 “你們這些狗奴,都別扶著了!還不趕緊上!這個人,就這個人!給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有重賞!” 片時,鄭鎰緩過神來,雙手捂著鼻子,氣得直跺腳,一腔怒火便都轉向了擋在前頭的晁衡。那幾個隨從領了命,即刻向晁衡圍上來,只是看著晁衡神態自若,也都不大敢動手似的。 晁衡一笑,背手道:“且先不提當街行兇所論何罪,便是以下犯上,折辱命官,就夠各位徒刑三載,或有重者判以流放二千里,更甚者絞刑。到那時,我看你們如何去領他的賞!” 晁衡所言是唐律里‘毆打制使府主’一條,我倒不知他還留心過律法,一面心生欽佩,一面也覺得如此威嚇實在有效。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這些爪牙便一個個忌憚起來,你看我,我看你,非但無一上前,反都后退了幾步。這情景更令鄭鎰惱怒,顧不得臉上的傷,親自動手推這幾人向前: “你們倒是聽他的!什么命官能大得過張相公,只管打,我保你們毫發無損!” 旁的也就罷了,猛聽他提到“張相公”三個字,我便登時一心驚。想鄭鎰如今這樣大的聲勢,必定是入了仕途的,而在這京中官場,又是莫大的命官,能被人喚作“張相公”的,也就是燕公張說了。 鄭鎰這種宵小之輩怎會以燕公為倚仗? 晁衡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回首向我看來,但我哪里懂得,只好與他一齊將目光轉向了趙老師。趙老師深深蹙眉,臉色暗沉,默然搖頭,似乎是知道內情的。 天解困局,鄭鎰的話失了靈,他的手下始終不敢替他作惡,而這猶疑僵持之間,東都巡城的金吾衛恰好巡察到此。 我們占理自然不怕,而那鄭鎰卻竟是欺軟怕硬,那隊衛士還未走到跟前,他便落荒而逃,臨轉身還逞了一句口舌: “此仇暫先記下,總有報還之日!” 草包之言不足為懼,我與晁衡面對一笑,不免寬慰起趙老師:“我還以為他多大的本事呢!老師此番受驚了。” “我無妨,但方才聽來,此人還是你的親族不成?”趙老師不在意自身,卻是滿臉疑惑地問我。 倒不意外老師會問起這個,又想著晁衡定然也不明白,便索xing一道解釋了:“說來還不是什么遠親,他叫鄭鎰,是外祖的庶子,我母親的庶弟。父母去世后,我想著有所依靠,便孤身來到長安尋親,可他不肯相認,更不愿收留,我便再未將他當做舅父。也正因此,才有了我后來混入國子監的事。” “你這孩子當真受苦了。”老師聽來長嘆一聲,神態萬般憐恤,“也罷,家門不遠,我們先回家再說。” 尚有諸多疑團未解,又原本有事求教,我與晁衡自便跟隨老師而去。晁衡一手牽著我,眼里飽含著柔情慰藉之意。 及至老師家中,于中堂安置了,老師便說起方才這樁事,再一提“張相公”,其中緣故竟令人瞠目結舌。 “他不認得我,我卻知道他。原不過就是禮部當差的一個胥吏,只因有幾分才貌,也算知書,喜逢迎善攀附,前幾年倒被燕公看中,做了張家女婿。故此人前人后,倚仗燕公之名,尋常無人敢得罪。” “那燕公何等人物,竟如此不識人?!”我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而驚疑之間卻看晁衡只是一副平常態度,似有隱情,便道:“你不感到奇怪嗎?難道你早就知道?” 他抬眼看了看老師,這才向我點頭,道:“你同我說過你的經歷,后來開元八年那次,鄭鎰尋到升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