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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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還要同去?”他神情稍緩,卻仍不大理解。 “那我可不可以同去?”我脫口便反問他,想他并無理由不肯。 他不說話了,盯著我若有所思,這才頷首默認。我得了意,即刻請茜娘取了身仆人衣衫入內室換裝改扮,及畢事出來,他倒也老老實實在等著我,不曾自去。 出了皇城,晁衡跨馬在前,我既扮作庶仆,則應隨在馬后行走,但他看著不忍,先是要與我同乘,這倒看著不像,便好說歹說,終是又牽了匹馬來,各自騎著而去。 潘御史的居處倒有些遠,穿街過巷費了快兩個時辰,而至其門首一看,竟是破舊不堪,連塊匾額都沒有。晁衡說,這是潘御史在東都的借住之地。 我也知兩京房地價格昂貴,并非人人都置辦得起,但依著潘御史這個正八品上的職銜,所得俸祿是完全租得起一處干凈宅邸的,卻至這般境地,倒不得不令人好奇。 “下官司經局校書晁衡冒昧到訪,敢請潘御史賜見。”晁衡向大門內恭敬喊道,一面輕輕扣門。 里頭應得倒快,話音未落,大門便搖搖晃晃地打開了。開門者是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壯年男人,瘦高身形,青白臉面。我覺得這是潘家的仆人,才要以庶仆之份去與他jiāo涉,晁衡卻扎實地對他拜了一大禮,口呼:多謝潘御史賜見。 怎么?好歹一個御史,竟清貧至此?! 我著實有些不敢相信,愣了許久,直到他請晁衡進門,晁衡暗里拉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至其庭院,一無中堂,二無廊廂,直直的就只內外兩進院落,而更無婢仆之屬,搬席置案的是他的兒子,迎客奉茶的是他的妻子。 一時,他與晁衡相對而坐,我則因身份之故候在進門之處的屋檐下。好在這院子不過十步見方,他們說什么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雖早聞晁校書才名,也見過數面,卻從未與校書有過jiāo情,不知今日到來所為何事?” 不及晁衡開口,潘好禮卻先直言了,但態度大方坦然,倒透著一片誠懇之意。晁衡略沉了沉氣,禮敬道: “下官也知實在唐突,但此事干系重大,也只好失禮了,還請潘御史務必聽晁某說完!” 潘好禮聞言神情一緊,眼色發驚,隨即便要一旁侍候的妻兒退入內院,才道:“但說無妨!” 晁衡篤定頷首,先將目光向我拂來,我亦回以殷切之態,盼他愈發從容。少時,他便將原委內情述告了一回,我細細聽著,不但未有疏漏,且語言詳實,具陳利害,令人不必再多問,亦無可反駁。 “下官自知與潘御史并無深jiāo,但晁某侍奉太子,便不得不盡人臣之責。此事關乎國本社稷,潘御史忠正敢諫,不知愿不愿意……” “哈哈哈……”晁衡一語未了,潘御史卻忽然撫須大笑起來,“若不知你這位晁校書的來歷,但憑你的口才和外表,誰會覺得這是個外邦人呢?” 這話倒是夸贊之意,晁衡不覺生慚,低了頭:“陛下與太子對晁衡有大恩,晁衡不才,叨蒙御史謬贊,唯有盡力而已。” 潘好禮不住點頭,笑容漸漸淡去,變得極為鄭重:“陛下立后之意我也早聞,武氏之心昭然若揭,便是你今日不來找我,我也會上書向陛下陳言。如今,就借晁校書這一把力,潘某明日便將奏疏呈上,但有消息,必盡告之,請君安心靜候!” 至此,晁衡大喜過望,激動之余忙向潘御史再行大拜之禮,而我也難以描述心中雀躍之情,只跟著他拜禮。 潘御史扶起晁衡,二人目光對視,卻比先前多了些相惜相投之情。于是仍舊入座,彼此又談講了些經文公事之類,愈發融洽,大有相jiāo恨晚之意。 “我只道這位潘御史是剛正之臣,卻不想一家清貧得比尋常百姓還不如,更算是一位廉吏。” 回鴻臚客館的路上,沒了先前的擔憂,我將一腔好奇、敬佩之情都迫不及待地說與晁衡聽,他亦有感嘆,笑道: “是啊,我聽聞,潘御史是將自己的俸祿多數接濟了貧窮的親朋,自己則甘于簡陋。今日一見其家,我也著實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