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56 章
“玉羊。” 思緒尚未落定,晁衡竟忽然出現(xiàn)在宮門口。他馳馬而來,行色匆忙,而下馬來至我跟前,又不失尊敬地先向潭哥哥拜了一禮,而后,一雙眼里就只有我。 “你怎么來了?在家里等我就是啊!”當(dāng)著人,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小聲對他言道。 “好了,既然晁衡來接你,你們便回去吧。” 晁衡正要張口回我些什么,卻被潭哥哥搶了先,而他說完這話便轉(zhuǎn)身走了。我未及看清他面上的情緒,但順著他離去身影,倒再一次看向了楚妃。不意外,她這時才有所動容,目光直直盯著晁衡。 回府的路上,晁衡將馬系在車后,自己與我乘車,卻倒一句不問,只將我攬在懷中。 “滿郎,我沒事的。”我想他無非是擔(dān)心我。 他這才略松手臂,緩道:“我都知道了,陛下要廢后的原因。公然他此去求婚未成,因為寧王也去了宮中。” 我聽來自是感慨,想今日雖是吉日,卻發(fā)生了最不吉的事,實在諷刺,而倘若真的廢后,又恐怕天闊的求婚也要再次愆期。 “皇后雖然生xing嚴(yán)謹(jǐn),卻是撫下有恩,素來無人譖短,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大約能去求情的都去了。可是滿郎,我沒有說服父皇。” “你是個什么都擺在臉上的人,不用說我也知道。”他抬手輕撫我的后腦,一片安慰之意,“盡力就好,不要自責(zé)。” 是啊,我還能做什么呢?這般想來,竟覺今日入宮都是多余的,父皇從來都是乾綱獨(dú)斷之君。 翌日,晁衡上職離家不久,天闊卻匆匆而至。他身著嶄新的淺綠官袍,是從鴻臚寺來的。 乍一見面,我還未及問他為何上職期間忽然到來,就先從他口中聞知了悲訊——皇后王氏廢為庶人,駙馬王守一賜死。 “晁衡昨日同我說你進(jìn)宮去了,難道你沒有勸動陛下嗎?陛下那樣寵愛你,你的話他也不聽?!” 我道他來是作何,原是不知昨日內(nèi)情,前來反問的。 “你jiejie昨日也進(jìn)宮了,她沒有告訴你宮中的情形嗎?沒有人能說得動父皇。” “唉,她哪里還有時間顧著我。”天闊長嘆,神情悲愁,復(fù)道:“你也知我家與皇后沾親,而此事雖不至牽連,但jiejie從此也少了依傍,說不定還會因此為人恥笑。況且,我jiejie只是側(cè)室,就算慶王情重,來日也必納正妃,甚至更多的女人,她的處境越發(fā)難了。” 天闊為親姐的前程擔(dān)憂,其情狀竟比楚妃自己還要費(fèi)心得多,便再回想昨日宮門口楚妃的神色,只更覺非同尋常。 我不知怎么回他,他一點(diǎn)也不知自己的jiejie早已變了心腸。比起皇后被廢,我想,這才是更會讓他傷心的事情。 天闊離開后,我立即修書一封要霜黎送往了寧王府,好歹先讓同心知曉大火以來的所有詳情,來日治罪楚妃,她是最能穩(wěn)住天闊的人。 至申時晁衡歸家,面色凝重,想也是知道了廢后之事不敢相告,我便先開了口,他才如釋重負(fù)。 “今日朝會,陛下命高將軍當(dāng)廷宣讀廢后詔書,我雖沒有資格參加朝會,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揚(yáng)開來,如今已是朝野悉聞了。” 此刻只想到了漢朝班婕妤的那首《怨歌行》,因便問起晁衡是否知道,徒然唏噓:“皇后也曾與父皇共患難,然則無子少寵,日以厭薄,便至秋扇見捐,恩情斷絕,除了可憐只是可憐。” “玉羊,事已至此,你不要太難過。”晁衡似乎不知怎么答我,停頓了許久才道了這句,目光亦有些發(fā)怔。 “我只是為皇后難過。”我苦笑道,心中漸起漣漪,“昨日臨去前我問父皇,夫妻之間沒有子女是否真的會令恩情淡去,父皇卻說皇后是諸王公主的嫡母。這是我認(rèn)識父皇近四年來,聽到他說過的最冷血的一句話。” “這些事情都太過復(fù)雜,并非三言兩語可以概括。玉羊,你千萬不要太過細(xì)想,傷了心神。”他露出憂色,不為此事,只是關(guān)心我。 我自來豁達(dá),有些憂思卻并無癡念,而見他這副神情,不覺又想到自己身上,便湊近了些道:“滿郎,我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