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4 章
書迷正在閱讀:歸朝、彼岸繁花[綜紅樓]、典妾為妻、前夫登基之后、法醫狂妃/禁愛:霸道王爺情挑法醫妃、你不小心就約了一個……、撩漢求目標、鬧春、迷失愛、名妓尤可人
告訴他。”我緩緩地點了兩下頭,心中猶如雪上加霜,卻還要崩住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失控落淚。 最后,他帶著一絲久違的微笑向我致謝,卻在我看來痛徹心扉。我還是第一次意識到,他作為外國留學生將來是要歸國的,這便也罷了,可怎么又憑空多出來一道不準唐女隨外國丈夫歸國的詔令!這難題堆難題,難上又加難,我是真的無路可走了嗎? 我將仲滿之意轉告天闊后,他二人果然緩和了許多,只是眾人湊在一處到底不似從前親熱。這開元八年好似是流年不利,從正月里開始便各種事端,也不知何時是盡頭,又如何收場。 倏忽已是四月初八,我父母的忌日,今年正好三周年了。按理,為人子女者應cāo辦禫祭之禮以盡孝義,可我無力cāo辦,也回不去越州,便只得趁旬假去郊外簡單祭奠。 初十這日,我在西市一家店肆買齊了香燭供奉,便想就近出金光門外尋個無人處,但剛出店門一抬頭竟遇見了仲滿,他抱著一些書簡正從對面的書肆走出來。 “玉羊,你這是要做什么去?”他上前問我,倒是很歡喜。 “哦,初八是我父母三周年忌日,因不得出來,今日便買些香燭供奉想要拜祭一下。”我也無意隱瞞,只平常回道。 他很快收起臉上笑容,目光帶出歉疚之意,“對不起。” 我自然不介意,便略一搖頭,說道:“我也沒和你說過,你怎會知道?沒事的。” “那你……” 不知他要說什么,出口兩個字又頓住,我想是讓我自便之意,就接著言道:“那我就先走了,告辭。” “玉羊。”我方要轉身他又忽然叫住我,“若你不介意,我陪你去吧。” “好。”我可能也未作思索,嘴巴一張便應了。 隨后,他將手中書簡轉身jiāo給了一個青年,向他叮囑了幾句,說的是日本語,大意是讓他帶著書簡先回四方館,而我也才發現他不是一個人出來的。我望向那人,面貌似是見過,卻又說不上來。 “他是我的傔從,叫羽栗吉麻呂,與我一道從日本而來。要是你還記得,去歲上元節你見過他的。” 許是被仲滿發覺我在看那人,他倒大方介紹起來了,而這一提我也瞬間記起,當時是有那么一個陌生面孔站在仲滿身后,一路也不說話,卻原來是個傔人。可見,仲滿的身份果與其他留學生不同。 已而往金光門外去,我對地形不大熟悉,倒是仲滿頭前帶路,將我領到了一處向南傍水的竹林前。 “既是遙祭,越州在南,此處環境清幽,最佳了,也是我之前無意中逛到的地方。我走遠些等你,你不必著急。” 他丟下這話便闊步離去,約莫二十多步外才停下。林風陣陣,竹枝搖曳,時而把他的身影擋住,像夢里似的若隱若現。 擺好燭臺,點上三支清香,我在這簡易的靈前跪好,心中的感慨多于悲傷。 “女兒長大了,吃穿不愁,也有落腳的地方,你們泉下有知,就放心吧。只是,女兒不知自己將來的路該怎么走,也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不該來長安,不來長安就不會遇到仲滿,就不會為他傷心。女兒自小看你們互相敬愛,琴瑟和諧的樣子,便以為世間的情愛都是這般,可原來不是……我有些怕……” 我將內心積壓已久的煩亂心事一齊傾吐,我感覺到無盡的脆弱,淚水打濕了一片衣襟。 良久,胸中波瀾漸漸平息,紙燭清香也慢慢燃盡了,我整理好心緒,向南重重拜了三拜,結束了這場祭奠。 “仲滿兄,我們回去吧。”我走到他身邊輕輕帶出一句話,低著頭,不大好意思讓他看見剛哭完的臉。 “玉羊,如果還是很難過,等一等再走也無妨。天色尚早,我也無事。”他抬起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語氣悲憫,很是體貼。 我稍稍側臉看著他放在我肩頭的手,心中忽然一縮,仿佛被戳到了最深最柔軟的地方,眼淚復又奪眶而出,“是啊,怎么能不難過呢?失去父母我便什么都沒有了。你能想象嗎?幾日前還在跟你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