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73節
只是仍然用不上。 而且每個人對不同屬性靈力的感悟也不同,洗出靈根也只是個開始罷了。 “問題不大。” 蕭郁不以為意,“反正你早晚都能繼續提純度,你若是有興趣,直接用我的劍都行,我解契了送你。” 蘇蓁一驚。 隨即想到他親口說過,他自己用不用劍沒多大差別,這點她倒是相信,圣境的劍修僅憑意念化形的劍氣便可毀天滅地。 不過—— 蘇蓁想象了一下自己使那把神劍的樣子,“雖然我并不想要草木屬性之外的劍,但我琢磨天震應當瞧不上我吧?不提屬性,神器好像都不會認境界低的,最次也得是金仙境?那還是極少數了,大多也是準圣境。” 蕭郁冷哼一聲,“它敢?它不認你我就把它捏死。” 蘇蓁又笑了,“我其實也想過這樣威脅冷香來著。” “然后呢?” “然后……我那時候修為不行,它能察覺我真正的想法,它知道我是在威脅它,并不真的想這么做。” 以前的她也不知道留春唾手可得,因為尋不得替代品,所以不愿輕易放棄冷香。 否則那該死的東西早就魂飛魄散了。 他們又回了分殿地下密室,那傳送陣里的元神還時不時嘶吼幾聲,或是發出些混亂破碎的咒罵,只是兩人都懶得搭理。 蘇蓁在另外幾個房間里轉了一圈,搜羅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能用來升階仙劍的珍稀材料。 要升到神器極為困難,但從中品仙器升到上品仙器,雖然也不容易,相比之下,難度就要低得多。 她上輩子就來過這里,故此對存放寶物的地點極為熟絡。 其中還有些麻煩的封印,借著之前的經驗加上黃輅的破碎記憶,也解決起來也并不算困難。 她逐一處理那些機關,蕭郁就在一邊悠閑地瞧著。 “所以你是打算回妖界給你的劍升級,還是打算去危云峰?” “嗯?” 蘇蓁眼神一動,“……待會兒先回危云峰吧,妖界終究事多,雖然宗門里也會有人來打擾,但至少不是上門來殺人的。” “那也挺好。” 他得到答案似乎也頗為高興,“那接下來就是打臉劇本了。” 蘇蓁一時也懶得問這是什么意思,“我要再和劍靈交流一會子,勞煩前輩為我護法?” 蕭郁伸手比了個請的動作。 蘇蓁在密室里坐下,將劍橫放在膝上,沉入了冥想中。 她的神識滲入劍身內部,感受著劍靈的歡欣雀躍,它全然接納了新伙伴的靈力,然后也敞開了自身。 蘇蓁眼前忽然閃過一幕幕畫面。 她望見山間月色昏朦,夜風卷起漫天落紅,上方樹冠森羅參天,投下一片片亂翠濃陰。 一群修士的身影往來穿梭,他們立在萬年古木之前,將尸骸殘骨掩埋于四周,讓死者安睡在長春樹的根須間。 許多許多年過去,殘骸酥解,融入土壤,又化為枝葉,再凋零飄落—— 在熾熱焚燒、烈烈作響的真火間,熔鑄成鋒刃的一部分。 她又看到無數閃爍變換的面孔。 他們從師長前輩手里接過劍,或虔誠真摯,虛偽敷衍,或恐慌緊張,喜悅歡欣,然后發誓必將不負所托,振興門派。 這就是留春的歷任劍主們,也是扶云劍派歷任掌門。 這些人的性格來歷各異,偏偏唯有一點相同。 ——他們要么隕落于天仙境、要么試圖晉準圣境時折戟沉沙,亦或是大限來臨也沒能突破,彌留時皆懷著強烈的不甘。 最后一張臉短暫定格。 從青澀朝氣的少年人,再到眉目憂愁、眼含滄桑的仙君,苦于境界不前而壽數將至。 在困窘絕望中,等來了魔神的感召。 沒有猶豫,沒有掙扎,他欣喜若狂地出門,無視了徒弟們的呼喊,直奔魔界,在惡瘴中仰天長嘯。 他的身體在紫黑霧瘴里扭曲膨脹,光裸的胸口浮現出魔神垂憐的印記。 但他眼中看到的,卻是白亮輝煌的萬丈光芒—— 蘇蓁猛地顫抖起來。 她的靈壓瞬間紊亂,周身的靈力狂亂流動。 那一刻,她自己的身體元神,仿佛與劍靈內的記憶,全然同步—— 在接受魔神力量的那一刻,崔興的rou身不斷碎裂重組,元神反復震動聚散,他沉浸在狂熱的喜悅中,每一寸血脈都在光芒中沸騰。 蘇蓁也感應到了同樣的熱度。 流明之魔神的殘力,就貯存在這把劍內,是前任劍主死時無意留下的。 如今必須將其清理干凈,否則,日后指不定哪一瞬間,她也會受到影響。 蘇蓁強行將自身從記憶里抽離,不去體會崔興的經歷。 這件事她上輩子已經做過,如今也并不陌生,只是修為差了,就得多花些時間罷了。 除此之外—— 扶云劍派也有手段追蹤這把劍的位置,他們門派里高手很少,不敢隨意來魔界,但日后若是自己帶著回人界,就免不了被他們感應。 上輩子留春被魔修們繳獲多時,里面的咒印也被祛除,如今卻還沒有。 蘇蓁還得再費一番功夫。 等到兩件事都做完,她的靈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中間還被反噬了幾下,元神也有點輕微損傷,累得靠在墻上不愿動彈。 “睡一覺吧。” 蕭郁在她旁邊坐下,輕聲開口道,“我在這看著。” 蘇蓁輕輕應了一聲,“我還以為前輩會看不下去,主動開口攬活。” 他笑了笑,“我很愿意,但你更想自己來,而我最希望你高興。” 說完伸出手,指尖泛起點點淺綠的柔光,“從岐黃宮偷師來的地寐之術,能讓你好受些,要試試么?” 蘇蓁緩緩頷首。 蕭郁伸手停在她臉前,寬大的手掌展開,全然籠罩了她的面龐,也遮蔽了密室的燈輝。 那些細碎熒光在指尖躍動著,倒映在深邃碧綠的眼眸中,像是春風里搖曳的萬點新芽。 蘇蓁微微眨了眨眼,蝶須般的睫簾顫了顫,終究闔起雙目,沉入了深眠中。 蕭郁垂眸看著她,那只手始終懸停在她額上,不曾再下落半分。 “……” 蘇蓁罕見地做夢了。 她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夢境,亦或只是某段記憶,只因為眼前的畫面過于奇特,讓人無法分辨。 周圍人來人往,前方是一條極為熱鬧的街道,商鋪林立,霓虹閃耀,五彩斑斕的燈光灼爛,入目盡是光怪陸離的景象。 長街上車輛往來,周遭的路段漸漸狹窄,路口堵得水泄不通,鳴笛聲起此彼伏。 “自己”也坐在車里,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放在車窗上,盯著紅燈倒計時的數字出神。 蘇蓁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當她沉浸在這段記憶里時,她能叫得出每一個物品的名字,盡管她并不認識它們。 許多新奇怪異的詞匯涌入腦中,她處在一種理解又不理解的狀態里。 而她的意識也越發混沌,逐漸與周圍的事物融為一體,忘記自己的存在,忘記自己熟悉的一切,所有的記憶和感覺都變得模糊。 她抬眼看向旁邊的后視鏡。 锃亮的鏡面里倒映出年輕的面龐,是二十來歲模樣的青年人。 略短的黑色鬈發,膚色很白,眉骨聳立而眼窩深陷,鼻梁極高,那雙鈷藍色眸子顯得十分冷淡。 耳畔的鉆石映著陽光折射出彩芒。 ……長得非常面熟。 但這種感覺僅僅持續了短暫的一瞬間。 蘇蓁無法再去解析它。 在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與記憶的主人并無區別。 或許這就是她自己。 “自己”穿著水洗黑的無袖背心,胸口堆疊印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字符,身材極為精壯,裸露著肌rou鼓脹的手臂,虎頭肌如同山梁般凸起。 腕上掛著精鋼表帶、表盤的水晶玻璃鏡面透著藍調,里面的指針一點一點晃動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下了。 “自己”從車里出來,迎面遇到兩個金發年輕人,皆是高鼻深目的長相。 雙方打招呼。 他們說著一種陌生的語言。 然而陌生這個概念也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秒,她很快辨析出其中每句話的含義,熟悉得仿佛那就是自己的母語。 那兩人問“自己”的問卷設計完了嗎,教授看了什么反應,教授今天心情好不好。 “自己”回答說還行,又說沒空閑聊,趕著去參加發布會,門票花了好大一筆錢。 畫面開始破碎。 “自己”穿過一條鋪著紅毯的走廊,周圍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這回大多是黑發黑眼的面孔,中間也混著幾個不同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