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41節
噬魂教門徒,身為血祭之魔神的爪牙,契印以血染就,繪成人骨,象征著他們以生獻祭、以殺悅主的信條。 因為這俘虜身份特殊,縱然是被重重封印壓制,周家的人也不敢含糊,仍然派人在此看守。 一行人抵達監牢后,原先的看守們微微俯身,也暗自松了口氣,就到外面去站著了。 一位族老皺著眉,看向那昏迷不醒的俘虜,“此人不宜久留。” “四妹這話是何意?” 周子恒的父親怒道,“難不成還要放了他?” “就算是殺了,也需換個地方。” 那族老搖頭道,“姐夫對魔門了解不多,怕是不知道,這噬魂教教徒,雖然未必有多少同門情誼,但是此人關押在咱們族地里,終究會引來禍患。” “我們才抓了他多久?再等一時半刻又如何?” 周子恒的父親咬牙道,“他究竟如何知道我兒身懷寶物?” 如今他們所想就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周子恒被殺,那甘木靈球發揮作用,將他復生,雖說用一次也就失效了,但兇手見狀可能仍然會將之拿走研究。 第二種就是兇手不知怎么,忽然得知周子恒身懷秘寶,在甘木靈球仍未被消耗時,將周子恒控制,把東西拿走。 然而細想卻也都有令人不解之處。 “若是子恒出言不遜得罪了他……” “子恒不至于沒有這點分寸……” “他與他師姐勢如水火,那姓蘇的也沒招惹他,不過是沒捧著他罷了,他卻不顧此人的天賦和家世,早早將人得罪死……” 這邊說了沒幾句,那被俘虜的魔修緩緩轉醒,抬頭盯著他們。 這人靈壓變化,周家諸人都有感應,紛紛閉口不言。 “蠢貨。” 那魔修聲音嘶啞地道:“我與你們并非頭回交易,我若是早知道你們家子弟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寶物,焉能等到今日?” “那自然是你早先不知道!” “……若是我殺的,我早就躲起來,你們以為能輕易尋到我?” 一位族老冷笑道,“李仙君是什么人,先頭你屠了綠河鎮時,上至九十老嫗,下至襁褓嬰孩,悉數被你在火中焚燒,活祭于魔神,在那之后,你也不曾……” “那是一群凡人!” 那魔修似乎被他蠢到了,聞言猛地震動了一下,身上的鎖鏈簌簌作響。 “殺了就殺了,我躲什么?你們如何一樣?你們家與我修為相仿的就有六七位,更別提還有比我強出一個兩個大境界的!” “問他又何用?” 周子恒的父親淡淡道,“此人若是將相關記憶刪去,我們說再多也是白費,照我看不如用那裂魂符,教他死得痛苦些。” 魔修破口大罵,罵了幾句極為不堪入耳的臟話,“吾乃血神信徒,并非那千乘宵小、萬象鼠輩,什么刪去記憶?那些不入流的異術手段,我他娘才懶得——” 他的咒罵被結界隔絕了。 有個族老頭痛地道:“不行!甘木靈球還沒有下落,就算他真對自己記憶動了手腳,我們總能尋到蛛絲馬跡。” 周子恒的父親面露怒意,“你們幾個都心心念念——” 話音未落,上方陡然傳來一聲巨響。 眾人悉數色變。 唯有那魔修愣了一下,接著面露狂喜。 一股恐怖莫測的靈力沖卷而來,宛如狂浪怒潮般,撞碎了監牢內外層層結界。 與此同時,在監牢外面,幾個周家子弟的靈壓,就如同颶風中燭火般,迅速地熄滅了。 他們死了。 囚牢正中的隔音界破碎開來,傳出那魔修喜悅的呼喚聲,“師兄——” “諸位周仙君,好久不見。” 監牢里忽然響起一把陰柔悅耳的嗓音。 眾人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囚室內,擋在他們與那俘虜之間。 那人個子很高,身量瘦削,容貌俊秀如畫,披了一件荔紅的大袖外衫,乍看只顯得清癯文弱。 然而他的膚色慘白,偏偏薄唇紅如珊瑚,又有一頭濃密白發,其間摻雜著幾束血紅的發絲,松松地編成辮垂落在腰后。 他發間擰繞著血玉與羊脂玉的珠串,與相似的發色輝映,越發顯得詭艷。 “這家伙被擒囚于此,也是他本事不濟。” 他也不回頭看身后被封印的師弟,“只是……諸位究竟想做什么呢?” 周家諸人的臉色皆難看至極。 哪怕是周子恒的父親,先前再如何怒火中燒,這會子面上也只剩下恐懼。 他們都知道面前魔修的身份,也大致知道其實力,除非周家家主回來,否則根本沒人能抗上一招半式。 縱然他們一起上也沒用。 除非對方剛受了重傷,否則全盛狀態下的金仙境強者,一群天仙境地仙境也是拿不下的。 更何況這還是噬魂教魔修,最是精通各種殺戮秘咒。 正道修士對魔修喊打喊殺,那也得是在穩占上風的時候。 如今他們加起來也是白送,而整個寒光州并無大派,有幾個二流門派,其掌門也都是金仙境這級別。 周家離他們遠不說,這魔修也沒殺到人家宗府內,人家自然不會輕易為了他們周家出手。 “我們只是請李仙君來說幾句話,誰知去辦事的族中子弟年輕,會錯了意,竟如此得罪李仙君。” 有位族老壯著膽子道,“而且我們也不曉得李仙君是您的師弟,我們定然重罰他們,還有賠、賠禮——” 這人還說著話,那魔修已經走上前來,伸手按住了他的額頭。 動作看似不緊不慢,偏偏周圍的人卻都沒反應過來,連阻止都來不及。 周家族老也沒能躲過,被觸到的那一刻,頓時兩眼一翻,腦海中的種種記憶悉數閃過。 “嘖。” 那魔修微笑道,“唯一一個能打的還在天都啊,那倒是省事了。” 旁人還沒說話,監牢地面上赫然升起血光,道道詭秘的血色光紋綻放蔓延,轉瞬間繪成一副巨大的法陣。 法陣上方血霧涌動,霧中升起無數慘白的手爪,每一條手臂上都生出更多手臂,那些手指尖銳如鋼鉤。 成百上千的手臂探出紅霧,牢牢抓攫住周家的修士們。 自打法陣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被吸在了地面上,甚至有人想放棄rou身、用元神逃跑都失敗了。 此時他們一個一個,全都被那些手臂抓住四肢,捏住脖頸,轉瞬間就被大卸八塊,化作一地斷肢碎rou。 那些金光閃閃的元神剝落而出,同樣被死死抓住,無數利爪陷入元神之中,迅速抽取著其中的靈力。 不過眨眼間,原先靈力充沛的閃亮元神,悉數變得黯淡,然后很快破碎成光粒。 十多位上七境修士,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始作俑者站在原地,伸手接住從空中掉落的木雕圓球。 因為是直接獻祭給魔神,這甘木內的復生之力,也沒能有用武之地。 他把玩了片刻,才緩緩轉身,看向被束縛的師弟。 “我看了方才那人的記憶。” 魔修微笑著說道,“危云峰首座說那周子恒是中了惑心秘咒,倘若此言非虛,下手的多半是千乘教門徒,大約是想將此事栽給你的。” 那俘虜磨牙道:“法神信徒不過是一群蝎蝎螫螫的鼠輩——” 魔修似乎覺得事情很有趣。 他并不急著解開師弟的束縛,抬起手,手指微動,一枚墨綠雜白的戒指就從血泊里升起。 “你瞧,這芥玉曾被除靈,為的免去被顯往法術回溯其主死前經歷……” 他笑眼彎彎地道:“倘若是千乘教門人,變換個身材樣貌,旁人誰會認得?必然是此人出招或是說話,會教人有跡可循,周家的人可能還與之認識,故此殺人者才留了這一手,避免被回溯。” 俘虜愣了一下,“直接毀了戒指不行?” “當然可以,但若是這人修為不夠,要毀去此物,可得花不少時間,而且,若是沒了這戒指保護,那玉簡或許會被血楓山魔物毀去,最終未必能落到玉塵仙尊手里,再如何證明周子恒與魔修勾結呢?” 兩人對視一眼。 “剩下的事你就不必cao心了。” 魔修上前走了兩步,站在俘虜身前,“我如今正在興頭上,既然你無能至此,那便讓你發揮最后一點子用處吧。” 說完伸手按住了師弟的眉心。 后者一愣,臉上已經蔓延開細碎的血紅花紋。 他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著,仿佛置身于熔爐之中,血rou在溶解,元神在碎裂,難以言喻的痛苦正將他撕碎。 “好、好!” 但他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徹徹底底的瘋癲與狂熱之色,“魂祭圣壇,血獻神主——”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爆裂開來,監牢里血霧彌漫,腥氣沖天。 囚室里僅剩下一人。 魔修把玩著手里的戒指,低頭掃了一眼,目中露出些許興味,“我且去見一見你。” 第21章 蘇蓁不知道他又發什么瘋, 也暫時放棄去理解這一切,“前輩方才的話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