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27節
玉塵仙尊抬眼看她,“他們身上皆有法印,乃是我親手留下的。” “既然如此,仙尊如何不在舍弟死前將人救出?區區幾千只魔物,以仙尊的本事,一招足以蕩平整個血楓山。” “我素來沒有時刻監察弟子行蹤的習慣。” 玉塵仙尊打斷了她,“令弟受魔門惑心秘法之控,胸存死志,毫無逃生之意。” 那人臉色一變,“仙尊若是能早去片刻,在他重傷之際出手相助——” “周仙君難道不知,貴家族的符咒厲害,令弟自打離了天元山,就以秘咒掩匿靈壓蹤跡。” 玉塵仙尊再次開口道:“我雖然能追蹤他,但既然他不欲讓人知曉去處,我又何必多事?屆時你們又要說我有心窺伺貴家族隱秘。” 那周家的人被堵得說不出話,“你,你!” 周子恒去見魔修,可不得好好準備著? 若是當師父的一刻不停地盯著,那周子恒或許不會死在血楓山,但回來就得因為私聯魔修被問罪了。 至于那魔修和周子恒之間的事,他們還真就猜不到了。 噬魂教徒對殺戮有著狂熱喜好,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尋找喜歡的目標,不同人自然有不同的嗜好。 其中也有一部分徹底瘋狂的,幾乎是見誰殺誰,尋常修士真沒本事和他們做生意。 但也有相對清醒一點,能控制自己的,既愿意殺人,也愿意同時賺錢。 他們與修士做交易便是一舉兩得。 周子恒死在血楓山后,那魔修也不再回應周家的聯系。 魔門與正道玄門不同,同宗魔門弟子公然相殺的比比皆是,更何況是以殺為樂的噬魂教,他們大部分人都四散在各處,而非是聚集在大本營里。 周家想要尋找到那人,還需要稍微花點時間。 “……至于方才幾位仙君所說,戒指里的木雕之物,我從未見過。” 玉塵仙尊淡淡道,“除了玉簡,其他物件,我也不曾動過。” 周家幾人悉數沉默了。 他們其實不太確定危云峰首座會藏匿寶物,那東西對準圣境強者的意義不大。 但若是為他的徒弟,卻也不好說。 尤其是—— 他們的視線從蘇蓁身上劃過,落在了正在啜泣的柳云遙臉上。 前者也就罷了,今日沒到場的姜望也一樣,皆是一等一的天賦。 至于這小徒弟,至今都沒法洗練靈根,所以入門十數年才勉強混了個練氣境,還不如他們周家的仆役。 “柳道友哭得如此傷心,舍弟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能瞑目了。” 其中一人冷笑道,“畢竟舍弟早些日子曾與父親透露過,有與你結成道侶之意,為你做的這諸多……” 柳云遙目瞪口呆,只覺得天降一口大鍋,趕忙解釋道,“我,我蒙受師兄照拂甚多,素來敬愛師兄,仙君何出此言?” 蘇蓁樂得站在一邊看戲。 她早就猜到沒自己什么事了,周家的人執意要見她,也是因為周子恒想請人殺她,所以她有一點嫌疑。 如今見了她,確定她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化神境二重。 他們篤定她做不到瞬間擊敗周子恒,再悄無聲息控制周子恒去死。 他們覺得以她的實力,若是真與周子恒交手,周子恒必然有機會逃脫或者求援。 所以她如今是暫時沒有嫌疑了。 玉塵仙尊卻是微微蹙眉,“周仙君慎言。” “我哪句話說錯了?” 那人厲聲道,“仙尊難道不清楚,他約那人究竟是想做什么,還不是為了你的好徒弟!” “我幼弟沒有草木靈根,自然不需要那勞什子冷香!”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柳云遙,“都怪這賤人哄騙我弟弟去見那魔修,只為了給她搶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空中倏然亮起一彎璀璨劍光,冷意四瀉而起,卷出滾滾寒流。 一團血霧如花般盛開,飛濺在光潔锃亮的玉石地磚上,潑灑出一串串詭譎的鮮紅痕跡。 那周家修士捂著胸口倒退幾步,身軀砰然炸開,四散成血rou碎塊。 剝落出其中金光黯淡的元神,顯然也已經損傷嚴重,再不及時修養就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了。 玉塵仙尊面無表情。 他袖手而立,指尖閃過一抹寒芒,很快消隱無形。 白衣青年眼神淡漠,“周仙君的腦子怕是糊涂了,本座就幫你毀去這rou身,回家再修一副新的出來吧。” 周家的兩人駭然抬頭。 那個傷得只剩元神的,此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兄姐連忙過來穩住他的魂魄。 “徐淩!” 另一個周家修士咬牙道,“你如此作派,當真以為你們宗主護得住你?!我們家如今已經和——” 她口中也爆開一團血花,不由捂住了嘴巴。 雖然傷得不重,對于地仙境修士而言,這很快就能恢復,但是眼下其實警告意味更多。 顯然她若是再多說什么,那毀掉的就不止舌頭了。 “貴家族背后有誰,本座不感興趣。” 玉塵仙尊看也不看他們,“要么讓那人來危云峰說話,要么就快滾。” 靈壓一起,殿內溫度驟降,漫空皆是砭骨森寒。 周家幾人不敢再說話。 若是危云峰首座不管不顧起來,他們仨肯定先死,以后會發生什么,那也和他們無關了。 三人迅速離開了。 蘇蓁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切,直至他們完全走遠,才慢吞吞地開口:“所以,五師弟想要冷香?還是為了別人?” 她一邊說一邊對上柳云遙驚惶的視線。 “師姐!” 柳云遙雙目含淚,“我從來沒哄騙過五師兄!我也不知道師兄會做什么!” “云遙。” 玉塵仙尊輕聲開口,“此事與你無關,你先回去。” 柳云遙張了張嘴,“我真的沒有讓他——” 話未說完,玉塵仙尊猛地一揮手,空中靈力暗涌,柳云遙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蘇蓁冷眼瞧著這一幕,“首座好大的威風,我都嚇到了。” 前方的白衣男人微微蹙眉,“如今你還有何不滿?” 蘇蓁不想去琢磨他的言下之意,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明白幾分。 “我哪里敢不滿?仙尊對你那小徒弟關愛備至、無不維護,發怒砍人是為了她,說臟話是為了她……” 他閉了閉眼,“那也叫臟話?” “那不是?對你來說就是!” 蘇蓁不假思索地道:“你以前何時說過‘滾’字?” “你。”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我是為了她,你怎么不……” 蘇蓁感到十分滑稽,“不是?師尊還怕我會難為她,忙不迭把人送走了。” 側殿里靜悄悄的,立柱上明燈高懸,銅爐里絲霧縈熏,鏡面般的玉石地磚上,倒映出他們遙遙對峙的身影。 玉塵仙尊又嘆一次,“你師弟究竟為了什么,你心中清楚。” “嗯,他原本就看我不順眼甚至恨我,自打我晉境后,他更是時時刻刻受刺激。” 蘇蓁抱起手臂,“他害我與旁人無關,尤其與姓柳的沒關系,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玉塵仙尊眉頭緊鎖,“你何來那么大的火氣?” 蘇蓁冷笑,“險些給人殺了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 對方還想說話,她又搶先道,“不必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原本就沒什么同門情誼,說到底大家各為其利,憑本事行事,著實沒必要太過真情實感。 在魔界混跡那些年,蘇蓁已經十分習慣這種法則。 料想老家同為魔界的小師妹大約也是如此。 只是小師妹現在沒多少本事,自然要謹慎行事,也怕惹火燒身,冷香于她而言很重要,但也并不那么著急。 “蓁兒,那事當真并非是她的主意,那夜……” “那夜他們的對話你聽見了?” 蘇蓁立刻道,“平日里你不關心徒弟如何,但柳云遙離了你身邊,你就時刻盯著?” 玉塵仙尊微微搖頭,“那夜有人向她邀戰,有一瞬她妄動了靈力,激起舊傷,我才有所感應,關注了一番,聽見了后面的話。” 蘇蓁望天,“好好好,那就當是這樣吧,你說得都對,但師尊真的不用說了,你覺得我很在意,但我沒那么在意。” 主要是見多了。 如果她真的一百歲,她可能會怒火中燒,但她都在魔界見過那么多畜生了,對周子恒這種人,也只琢磨如何下手能將自己摘干凈了。 并不會有太多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