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然而最后,穆靜南并沒有發(fā)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摸了摸方眠的臉頰,道:“時間很長,我們慢慢來。晚安,阿眠。” 第27章 兩人各自睡下。穆靜南是個很守諾的人,沒有得到新的線索,他不會碰方眠半根手指。方眠躺在床上,他睡在地鋪上,夜色嚴(yán)靜,猶如濃墨注滿房間,方眠覺得自己周身黏稠凝滯,心仿佛在漆黑的沼澤里下沉。他們彼此沉默,一宿無話。第二天開始,陪著方眠的人換成了葉敢,劉追跟隨穆靜南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方眠沒跟穆靜南說一句話,似乎決心把嘴巴封死,誓死不開口。 他們冷戰(zhàn),或者說方眠單方面冷戰(zhàn),穆靜南還是照原樣,幫他打下手做飯炒菜,給他洗衣服晾衣服,調(diào)查完回家還給他帶黑楓鎮(zhèn)新奇的小禮物。方眠打定主意不搭理他,禮物也別想收買方眠開口,家里的氣氛冷到冰點。底下人跟著遭殃,大伙兒回到屋里,不敢高聲說話,總是得躲在房間里絮絮低語。 兩天之后,穆靜南說要外出一段時間,不再回來睡覺。不知道他們查到了什么進展,方眠連續(xù)三天沒看見他們?nèi)擞埃依镏皇O氯~敢和方眠兩個人。前線的炮聲時不時傳來,盡管相隔甚遠(yuǎn),也有震天動地的感覺。葉敢跟方眠說,黑楓鎮(zhèn)北面幾座房屋被炮彈擊中,化為廢墟,說罷他又安慰方眠,穆靜南和荊家通了氣兒,他們不會把炮彈往他們這個方向扔,他們非常安全。 可是穆靜南呢?他們到底去哪了?現(xiàn)在安全么?方眠之前說了不問他們的公事,現(xiàn)下拉不下臉開口,只能憋著。 “上校也不會有事的,放心吧。”葉敢擦著槍說。 盡管心里松了口氣,方眠嘴上仍道:“我又沒問,你說這個做什么?我一點兒也不關(guān)心他。” 葉敢笑嘻嘻,說:“行行行,我不說了。” 有時,方眠會到廚房去,踮腳站在板凳上,試圖看見上次唱歌的那個omega。可是她好久沒出現(xiàn)了,無論白天黑夜,再也沒見對面的天窗打開過。只是偶爾可以聽見她朦朦的歌聲,她似乎在告訴方眠:她沒事。 希望她不要再挨打了,方眠默默祈禱。 有時候葉敢會和穆靜南通話,接受穆靜南的任務(wù)指示。方眠洗碗的時候聽見葉敢在那兒偷偷問:“上校,你啥時候回來啊?讓眠哥獨守空房不好吧?” 方眠是龍貓,聽力敏銳,葉敢壓低聲音他也聽得見。 “不了,他不想見到我。”穆靜南嗓音微低,“等他消氣我再回去。” 方眠不自覺停了洗碗的動作,心里頭有種酸酸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穆靜南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很壞。其實仔細(xì)想想,他除了脅迫方眠完成交易,好像也沒有做什么很過分的事情。相反,他一直很照顧方眠,方眠想要啥,他就給啥。只是他的意志太強硬,方眠在他面前太弱勢。方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得伏低做小,怪憋屈的。 唉。方眠現(xiàn)在被穆靜南搞得心里亂糟糟的,成了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天天關(guān)在家里,悶得慌。之前被劉追看著的時候,劉追恨不得他大門不邁,二門不入。葉敢膽兒比較肥,愿意帶他出門。看他悶,整日心情郁郁,便揣起手槍,領(lǐng)著他到鄰街鄰巷轉(zhuǎn)悠。黑楓鎮(zhèn)許多百姓已經(jīng)避難逃離,很多房子都空了,被反叛軍的年輕人霸占,里面有時候還會出現(xiàn)一些omega。葉敢說戰(zhàn)爭進入了僵持階段,蘇銹帶兵有兩把刷子,要不是先前的疫病折損了元氣,反叛軍已經(jīng)要拔營南下了。 “要不今天去吃燒烤?”葉敢問,“隔壁街有家燒烤店還沒關(guān)。” 他們進了燒烤店,桌子只有零星幾桌,四處是油膩膩的油污。方眠沒有胃口,隨意點了幾串rou,便吃飽了。正坐著,隔壁桌忽然來了個穿著軍裝的alpha,邊上還帶著個戴著帷帽的omega。 葉敢拽了拽方眠,低聲說:“是莫浩克。” 方眠一驚,不動聲色打量莫浩克身邊戴著帷帽的omega,看身高體型,應(yīng)是個男子,和阿貍的輪廓有幾分相似。方眠仗著自己戴著黑紗帷帽,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那omega,越看越像阿貍。阿貍肯定是被莫浩克占有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這么久沒有音信。 隔壁桌用完餐,起身離開。方眠和葉敢偷偷跟在后面,尾隨他們進入集市。自從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黑楓鎮(zhèn)的集市只有傍晚才開,而且只開一個小時。全鎮(zhèn)的人幾乎都在這里了,盡管許多人業(yè)已避亂離開,集市依然摩肩擦踵。跟著跟著,方眠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葉敢走丟了,前面的莫浩克被人群擋住,也失去了蹤影。方眠腦中警鈴大作,這要是被反叛軍逮到,非抓到軍營里不可。 方眠果斷放棄了跟蹤,原路返家,只期望一路上暢通無阻,不要遇上反叛軍的巡邏隊。怕什么來什么,剛剛走進一個小巷,迎面來了兩個反叛軍。夜色已然降臨,這二人剛吃飽喝足,剔著牙邁步走來。方眠腳尖一轉(zhuǎn),立馬想逃,那二人眼尖,瞧見方眠的身影,呼地一下圍了過來。 “想不到我們頒布了禁令,還有omega敢單獨上街。”里面的高個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正好,我們哥兒倆先爽兩把,然后送去軍營。” 他們拿著基因檢測器,否認(rèn)自己的性別是徒勞。omega里面,只有干那行的能上街。方眠腦子一轉(zhuǎn),道:“二位大哥,我是鴨子。” “鴨子是什么?”矮個兒說,“我還雞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