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73節
大家圍桌而坐,云采奕和許銘中間隔了三個人,兩人除了隨大流的話題,幾乎沒有多余的交流,就是眼神,偶爾觸碰到,也是一觸即離,若無其事。 這符合云采奕對許銘一貫的疏遠態度。 他倆雖然平時看起來形影不離,同事之間也常有人傳他倆的緋聞,但云采奕總是不肯承認,人前人后都會刻意和許銘拉開距離。 也因為她的堅持,以及許銘的配合,緋聞越傳越少,大家也就不過分關注他倆的關系了。 飯桌上,因為都是同事沒外人,大家吃喝談笑,特別親熱熱鬧。 有人捧著酒杯,要給許銘敬酒。 許銘抬手略擋,溫和的語氣說,都是自己人,大家隨意就好,我們不搞那一套。 云采奕睨一眼,自己人? 她想起自己還被許銘屏蔽在他的朋友圈之外呢。 云采奕打開手機,進入和許銘的聊天頁面,挖苦的口吻發過去一句話:【自己人,什么時候讓我看看你的朋友圈?】 誰知馬上收到回復:【我又沒有屏蔽你。】 云采奕狐疑,點進男人的頭像。 誒? 竟然有了,劃拉下去,深不見底。 本想找找男人的不痛快,這下也沒證據了。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被許銘的朋友圈吸引了。 許銘的朋友圈里除了工作上的工程進展,就是隨手拍的風景照,再就是奧利奧。 一見到奧利奧,云采奕的視線便挪不開了。 那個大家伙看照片長的很好,健壯結實,毛色光亮。 云采奕問:【奧利奧在哪?】 許銘回:【當然在濯灣。】 云采奕:【誰管?】 許銘:【我請了人專門照顧?!?/br> 好吧,男人心細,什么事都會被他安排得好好的。 云采奕還想說點什么,埋頭打字。 飯桌上忽然有人喊她:“云助,忙什么呢?不吃飯?” 云采奕抬頭,心虛地笑了下。 不料又有另外的同事看向許銘,說:“銘總也好忙,消息發個不停?!?/br> 這下兩條信息撞一起,又有人起哄:“云助不會是和銘總在發消息吧?” 云采奕急得瞪眼,臉頰微燙,看向許銘。 倒是許銘從容地靠在椅背上,朝她瞥來一眼,拿著手機的手自然地擱在桌底下,眼尾散開一絲笑,問她:“云助,你在給我發消息嗎?” 語氣幾分玩笑,又幾分坦然。 云采奕被他挑逗的話一激,“是啊”兩個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差點就吐了出來。 誰知道沈泊嶠很仗義地替他倆解了圍:“你們別亂說,我是最清楚他倆的那個人,他倆能好早就好了,還用在飯桌上偷偷摸摸?” “是啊。”云采奕沒收住,還是將這兩個字吐了出來,可經過沈泊嶠的話之后,意思已經完全變了。 許銘斜睨了一眼他的兄弟,淡淡一笑,又有其他同事端起酒杯,吆喝著喝酒,這個話題很快就帶過去了。 云采奕輕呼一口氣。 * 飯局快結束時,有人提議去酒吧,許銘說好,費用他報銷,但他不去,他另外有事。 大家也沒多想,云采奕也沒問,只是她的手機“嘀”一聲,進來一條微信,是許銘發來的。 許銘說:【今晚的時間給我?!?/br> 云采奕眼皮子一跳,男人還敢頂風作案哪。 而此刻,約她的男人還在和別人談笑。 只見他坐姿比剛才又松散了幾分,與人說話的神情優雅淡然,沾染過酒意的眸光里,笑意慵懶散漫。 但就是,一眼都沒看她這邊。 云采奕回消息問:【你想做什么?】 許銘回:【我們去明湖?!?/br> 云采奕:【可我想去酒吧?!?/br> 許銘:【大姨媽來了,去什么酒吧?】 好吧,管她的人回來了。 可是沒等他倆暗戳戳地準備約會,飯桌上忽然話鋒一轉,有人說,難得來臨川,去酒吧沒意思,不如找個有臨川特色的地方轉轉就好了。 這個有特色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拋給了許銘、沈泊嶠和云采奕。 許銘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臨川晚上開放的景點不多,要不你們去電視塔轉轉吧,那兒風景還不錯?!?/br> 電視塔離臨大有些距離,云采奕附和,憑印象描繪了一下那兒的夜景,慫恿大家都去。 誰知沈泊嶠又仗義了,鐵憨憨地發表建議說:“電視塔有些遠,來回打車要一個小時,你們想看臨川的特色,那著名的臨大就在面前,怎么不想看?” 臨大是百年名校,學校里面的明湖和樺林道是臨川的地標性景點,無人不知,還有一些舊時的建筑,和名人的雕塑也都非常具有文化特色。 沈泊嶠介紹完臨大,還不惜嘲弄大家:“你們白天都去臨大了,可是去過明湖嗎?沒去過明湖就等于沒去過臨大,回去千萬別和人說,你們去過臨大?!?/br> 其他人被說動,一番熱烈討論后,大家一致決定,去臨大明湖。 許銘:“……” 云采奕:“……” * 許銘原來想明天就要回桃源縣了,今晚在臨川最后一晚,抓住機會和云采奕去明湖故地重游,重溫一下舊日時光。 誰知道兩人的約會,最后變成了一群人的集體行動。 酒店出來,外面燈火璀璨,一行人往臨大走去。 進校門,走過兩旁都是梧桐樹的主干道,經過一片郁郁蔥蔥的綠化帶,有條延伸出來的石板路,踏上去,一路往前,視野里的建筑物漸漸被草木替代,濕涼的晚風夾雜青草的氣息迎面撲來。 驀地,心曠神怡。 走近了,一汪湖水呈現眼前,那湖被四周樹木籠罩,看起來靜謐而平淡,可是它吸納了所有生靈的靈氣,湖面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在月光下淺淡飄逸,仿佛一座仙湖,蘊藏無數仙俠故事。 前面有同事興奮地大喊一聲:“好美的湖啊?!?/br> 其他同事腳步全都快了起來,走向湖邊。 云采奕和幾個女同事走在最后,蘇蔓剛進公司不久,挨著云采奕,指了指前面的許銘,問:“云姐,銘總大學的時候是不是很多人追?他就沒有談個女朋友嗎?” 云采奕眼睛閃爍了好幾下,才溫溫吞吞地說:“大學時我和他不熟,不清楚他的事。” 蘇蔓略有失望地“哦”了一聲。 陳檸聽見她們的話,走在云采奕側后方,拿手指戳了戳她:“鬼才信你的話,大學時不熟,那是銘總現在才去桃源縣追你的?” 陳檸來公司快一年了,比蘇蔓知道的多。 云采奕被噎住,她的謊話經不起推敲,臉頰連著耳根全紅了,好在是夜晚,沒人看得出來。 正想怎么補救時,另一邊的胡晚柔突然開口說:“我相信云助。就像沈工說的,如果云助和銘總之間有什么,他們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現在?何況銘總去桃源縣是受到縣里的邀請,并不是為了云助去的?!?/br> 云采奕唇角微微一彎,對胡晚柔報以肯定的微笑:“還是你了解我?!?/br> 云采奕和胡晚柔自從做同事以來,關系一直不好也不壞。 云采奕聰明漂亮,處事果斷,人氣和職位都在胡晚柔之上,胡晚柔對她有嫉妒之心,但心機過淺,翻不起浪。 另一個原因,胡晚柔是許銘的忠實擁護者,就像此時這種情況,胡晚柔總是不遺余力地澄清云采奕和許銘的關系,雖然她不是為了云采奕,但也算是幫了云采奕的忙,云采奕暗底下對她還是挺感激的。 明湖其實不大,白天可以一眼望穿,但晚上的燈光很朦朧,襯托出一種迷離的美。 四周有很多散步的大學生,或談笑風生,或打情罵俏,籠在湖光月色里,讓人無端懷念青春,羨慕愛情。 湖邊有個地方停了艘小船,飄飄蕩蕩,很有意境。 云采奕她們走過去,圍著小船拍照。 云采奕的手機像素不高,拍夜景很模糊,她抬頭看向前面,心想著要不要找許銘借手機。 男同事們在前面走走停停,一個個襯衣革履,精英范,和周圍的大學生完全不一樣。 尤其個子最高的那位,肩背寬闊,腰部卻窄瘦,兩條大長腿被西褲包裹著,行走中隱隱有種張力。 許是心靈感應,許銘停下腳步轉身看過來。 兩人一個對視,云采奕什么也沒說,許銘走回來,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云采奕迅速接過手,本能地往后退一步,又回頭張望,很怕同事們看出點什么。 許銘低低笑了聲,往前走了。 待他走遠幾步,云采奕才低頭看手機,才想起來還沒問開機密碼。 但她也沒勇氣再追上去問了,忽然靈光一閃,云采奕輸入了自己以前的學生證號,黑色屏幕上亮了光,就這么進入了界面。 云采奕心臟激躍地跳動了一下。 許銘以前手機的開機密碼就是她的學生證號,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到現在依然還是。 蘇蔓她們拍完照要走了,云采奕匆匆忙忙走過去拍了幾張,跟在她們后面,一邊走一邊打開許銘的手機相冊。 就像以前,她總要時不時檢查一下許銘的手機,查查他有沒有背著她沾花惹草,結果當然都是清清白白。 但是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能那么清白嗎? 如果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她要不要和他鬧一鬧,或者想個主意報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