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57節(jié)
當看見院子里的銀杏開始抽芽時,云采奕才驚覺,還沒等到下雪,這個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 而春天的腳步特別快,漳河兩岸的梧桐和柳樹比賽似地冒出綠芽,石槽里的植被更是見風長,像得了春天的召喚令,不顧一切,瘋狂生長。 三月,桃源縣到安山市的高速公路修建工程,在政府的鼎力支持下,正式啟動了。 四月,老街欲窮街里的所有改造項目全部通過審批,就在古樸的牌坊下,舉行了盛大的奠基儀式。 老街兩邊的民居和商鋪全部拉上了安全網(wǎng),需要統(tǒng)一做外部修繕,修繕成明清的木雕樓風格。 部分古建筑和文物單位則里里外外做全面修繕,使用4a級以上景點標準,將來作為景點對外開放。 至于老街的街道也要改造,原本人車通行,交通混亂,改造后將成為只有人能夠通行的步行街,并且從漳河引一條活水系,伴隨步行街成為一大景觀。 這條活水系的建設(shè),許銘外發(fā)了招標項目。 因為改造工程中,細分的項目太多了,源和抓大放小,部分工程便發(fā)了外包。 幾家建筑公司競標后,許銘將這項項目指給了胡斌的公司。 * 簽合同那天,胡斌帶著幾個屬下進入了源和公司,胡晚柔領(lǐng)著他們到二樓會議室。 云采奕接到電話,走下樓,就看見胡斌一頭中短發(fā)染成了霧霾色,那是很少見的顏色,搭配他身上單薄的長風衣,幾分落拓,幾分散漫不羈。 兩人見面打了聲招呼,云采奕調(diào)侃他:“都說大城市里霧霾嚴重,人人都想逃離,我們桃源縣山清水秀,沒有霧霾,你怎么還自己頂上一片霧霾了?” 胡斌甩了甩頭,抬手捋過一縷額前發(fā),吊兒郎當?shù)卣f:“我就是自尋煩惱。” 許銘走進來,恰好聽見他的話,漆眸一沉,鋒利,冷峻。 “銘總。”胡斌反應(yīng)快,伸手迎了上去,握住許銘的手握了握,“好久不見。” 這份熱情顯然過了頭,有了反客為主的意味,好像這里是他的公司,他在接待許銘。 許銘頷首,仗著自己身高的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伸手回握,力道不輕不重,帶著極強的距離感和壓迫感。 再冷沉的一個“請”字,彰顯東道主的身份,將局勢掰了回去。 云采奕左右看了看,秀眉深深蹙了下,沒說話。 許銘身后跟著幾位主管,大家全部到場后,雙方坐定,云采奕主持了會議,將合同的具體條款經(jīng)由雙方一一談妥。 簽字時,許銘卻將云采奕支開了。 當所有合同歸到許銘桌前,等他最后一個簽名時,許銘握著筆,慢條斯理地審視合同。 他問胡斌:“胡總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會中標?” 胡斌眉頭一跳,臉上浮上笑:“銘總有話請直說。” “當然是胡總對水系這一塊經(jīng)驗豐富,懂得多。”許銘語氣平和,并沒有為難人的神色,不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胡斌差點以為許銘要拿他的背景說事,生意場上,他最煩的就是大家只看到他背后的家庭,而看不到他本身的能力。 沒想到許銘會稱贊他,還在這樣的場合,胡斌摸了摸后腦勺,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而許銘的話還沒有完,他又說:“公事上,我可以給予胡總合作關(guān)系,但如果一旦涉及原則問題,我不會忍讓一分,請胡總諒解。” 體面客氣的警告,作為甲方,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態(tài)度。 就是在座的其他人聽了,也不會有人覺得有問題。 可胡斌不傻,聽出了許銘真正想要說的是什么。 原則問題。 那個被他支走的姑娘是他的原則問題。 先捧一手,再踩一腳,如果以后想在他手底下賺錢,那就不能碰他的原則問題。 胡斌看著攤開在許銘面前的合同,磨了磨后槽牙,最后放出笑聲:“銘總放心,我這個人事業(yè)心很重,孰輕孰重,我分得很清楚。” 許銘這才眸底有了一絲笑意,落筆,龍飛鳳舞,簽下大名。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雙方再次握手,四周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云采奕走進來,看了看場面,幾分狐疑:“合同簽好了?” 她手里拿著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文件,那是許銘剛才叫她去拿的。 她知道這是許銘支走她的借口,她還以為胡斌的合同要黃了,許銘不希望她留在會議室替胡斌說話,所以才支走她。 可現(xiàn)在合同居然都簽好了,那為什么支走她? 胡斌拍了拍手上的文件袋,說:“是的。” 目光從她身上一瞥而過,一分余光也沒有停留,轉(zhuǎn)頭對許銘說,“那就先這樣了,我現(xiàn)在回去準備,等銘總的資金到位,我們就上線。” 許銘點點頭,示意主管送客。 * 胡斌一行人走了之后,云采奕跟著許銘回到三樓辦公室。 云采奕有幾分納悶,想問問許銘,剛才支走她的事。 可許銘坐到大班桌前,雙手交叉抱懷,上身前傾靠上桌沿,眉心蹙起兩道深刻豎紋,看起來很難受。 “怎么了?”云采奕走到桌前,瞳孔猛地緊縮,從來沒見過許銘這個樣子。 “胃疼。”許銘有氣無力地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偏著頭,垂下眉睫。 “那怎么辦?要吃藥嗎?還是去醫(yī)院?” “抽屜里有藥,你給我拿。” 云采奕莫名覺得自己的胃抽了一下,疼得發(fā)酸,疾步走到許銘身邊,拉開抽屜,里面果然有兩瓶藥。 她一并拿出來,又跑去倒來一杯溫開水,問許銘藥的用量,倒出藥丸放在他掌心。 許銘一仰頭,將藥丸一起含下,喝了幾口水,全吞了下去。 空氣靜默,辦公室里的一切都似乎在疼痛。 云采奕最怕看見人生病,會讓她想起父親,而且許銘的胃病,說起來還和她有關(guān)。 她看著許銘吃了藥,又給他倒了杯水。 許銘擺擺手,不想喝了,仰面靠在老板椅上,單手揉著腹部,動作緩慢,虛弱。 “經(jīng)常疼嗎?”云采奕一只手扶在老板椅上,看著他,她想替他揉揉,又覺得不妥,只能干站著。 “不經(jīng)常。”男人閉著眼,聲音低弱,“經(jīng)常疼,我還不得死了?” “瞎說。”云采奕心底忽起一片柔軟,最后一絲防御放下,主動碰了一下男人的手,將自己的手替了他,覆到他腹部,輕輕揉了揉。 男人腹部平坦,柔軟,隔著薄薄的襯衣都能感覺到,也似乎比從前結(jié)實了很多,可是觸感冰涼,一摸就感覺在生病。 云采奕心一揪,甩開腦子里旖旎的想法,低聲問:“你是不是沒吃早飯?” 許銘低低“嗯”了聲,身體稍微動了一下,躺得更舒服一些,讓云采奕繼續(xù)。 云采奕便繼續(xù)給他揉,問他:“怎么不吃早飯?沒去云府嗎?” 她知道許銘和沈泊嶠的三餐都在云府吃,他們兩個男人的家?guī)缀醪婚_火。 許銘垂著眼,解釋說:“沈泊嶠出差去了,我一個人在家,昨晚看項目資料看晚了,今天早上就起晚了,起來就直接來公司了。” 一個公司大總裁,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云采奕語氣又柔軟了幾分:“那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買。” 許銘想了下,說:“小餛飩。” “小餛飩?”云采奕手指頓了頓,“我家早上吃的那個小餛飩?” 許銘又“嗯”了一聲。 云采奕輕輕打了他一下:“所以你就承認吧,你每天都在視監(jiān)我家。” 許銘唇角一絲細微的弧度:“是你們吃的太香了。” “饞死你。” “那你做不做給我吃?” 作者有話說: 好好好,采奕短暫地贏了一次銘總,奈何銘總套路深,接著看看他要怎么套路追妻 感謝在2024-02-03 07:03:39~2024-02-04 21:4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班盛老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1章 他的曖昧心機 ◎怎么玩到最后,被玩的還是她?◎ 那天偏巧陶美華和奶奶不在家, 山里老家有同宗辦喜事,她倆一早回去了。 云采奕開了許銘的車,帶他回家, 感覺上總有一點兒怪怪的。 云采奕會開車,那還是大四的時候,被許銘帶去學(xué)的,就是以前在春玉醉,她偶爾也會開公司的面包車出去送貨。 現(xiàn)在第一次開許銘的大車, 雖然有點兒不適應(yīng),可是怪怪的感覺并非來自于此。 一路暢通無阻, 汽車不一會就到了家門口。 兩人下車, 進家門。 一百萬懶洋洋地趴在院子里曬太陽,一見到許銘,立刻歡快地跑到跟前,鈴鐺搖得清脆響。 許銘抬手和它玩鬧, 云采奕則進廚房,洗了個手, 準備煮餛飩。 冰箱里有包好的餛飩,一只只胖嘟嘟,整整齊齊地碼在托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