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34節
杯子還在他手里,他上下翻轉了一下,有些不耐煩地往前一送,“你到底要不要?” 好像光明磊落的人是他,有那一許多心思的人是她。 屋里李欣他們還站著,他們不知道他倆以前的事,正飛著眼色,琢磨他倆之間微妙的磁場。 云采奕怕自己太事兒了,從許銘手里接過杯子:“要,我為什么不要?這是你賠我的。” 不過一個杯子。 怕什么? 哪還能杯子是一對,人就一對了? * 兩天后,源和也全部搬進了大院。 第一次會議,許銘帶云采奕參加了。 會議上,許銘給大家鄭重地介紹了云采奕,同時也將其他同事一一介紹給云采奕認識。 沈泊嶠和何知言不用說了,都是老熟人。 何知言是法務部的頭,沈泊嶠是工程總監,所有修路的事都歸他管,難怪當初在云采奕家,他說只管花錢,不清楚旅游項目的事。 還有一位比較熟的是胡晚柔,胡晚柔有了前車之鑒,整個會議上特別乖巧,頻頻向云采奕示好,云采奕反應冷淡,于公于私都不太想和她親近。 其他同事,也都是源和各個部門的頭,只是現在工作還在籌備期,很多人都是光桿司令,都在等待接下來的招聘會,準備物色人才,充實部門。 招聘會是云采奕進源和做的第一件事,源和目前人力資源部全面空缺,連個頭也沒有,許銘暫時交給云采奕兼管。 云采奕收集了各部門需要招聘的人才信息,聯系了安山市人才市場,按需求制作了招聘海報,還訂了幾個展位,確定好了招聘時間和地點。 而桃仙醉這邊,新門店開始試營業了,每天店里人來人往,孫麗娟一個人忙不過來。 云采奕考慮再招聘一個營業員,業務方面也要相應補充人員,還有接受了許銘的建議,將自己手里的財務部分也要剝離出去。 不過桃仙醉公司性質和源和不一樣,只需要招聘本地員工即可。 云采奕找來一塊黑板,將招聘信息寫清楚,擺到門店門前,有人來應聘,她則去見一見,面試一下就好。 * 去安山參加招聘會那天,去的幾個同事約好了時間,早上七點汽車從云府出發,路上路過云采奕家,云采奕則在路口等他們。 云采奕那天穿了一件白色改良款的短袖上衣,搭配一條卡其色不規則的a字半身裙,將她高瘦纖細的身材,襯出幾分白領麗人的味道,高級又干練。 完全區別她以前的穿著。 她以前總是t恤牛仔褲,隨隨便便,越普通越好,不想被人注意,現在說不清為什么,心態變得積極,倒是很愿意打扮自己了。 等了不到十分鐘,汽車到了,那是源和公司新購買的奔馳小巴,還特意配了專職司機。 云采奕上車,和車里同事一一打招呼,座位幾乎坐滿了,只有一個空位,而那個空位旁邊坐的人是許銘。 云采奕有點意外,往前移動腳步,問許銘:“你不說今天要去縣里開會?” 許銘坐在靠過道,他收起長腿,起身給云采奕讓了路,等她坐定后,才重新坐下說:“有領導今天有事,會議取消了,所以我今天和你們一起去招聘會。” 云采奕細眉舒展:“太好了,有你去招聘會,那我輕松多了。” 許銘偏頭,鼻尖有股淡淡的清香,是隨著姑娘的到來而來。 他借著說話的姿勢,朝她傾了傾:“我去的話,你不是應該更有壓力才對嗎?” 云采奕斜側半個肩,微微面向男人,用和他一樣的語氣說:“那是無良老板,無良老板才給人壓力,你是好老板,當然只會給我們減壓。” 末了,眼尾勾起,很有意味的一眼,“你說是不是?” 許銘眸底深邃,挑眉回看她:“彩虹屁進階了。” 云采奕笑,抬起手肘就想撞他一下,但一個回念還是忍住了。 男人雙手抱臂靠坐在座椅上,姿態懶散,身上的深色襯衣熨燙平整,沒有一點點皺褶,下擺束攏在窄腰里,腹部平坦,還有……發著暗啞光芒的皮帶金屬扣。 有種難以言說的禁欲和力量感。 就這個形象做成海報,放在招聘會門前,應該能吸引很多應聘者。 云采奕挪開眼,沒再說話,她將馬尾辮上的皮筋解下,后腦勺靠上頭枕,閉了閉眼,小憩一會。 昨晚上她寫文寫到12點,今天又起了個大早,這會兒就想利用坐車這段時間補個眠。 汽車進入盤山公路,四周崇山峻嶺阻擋了陽光,車廂里變得昏暗滯悶,隨著山路崎嶇,車身不停地顛簸搖晃,有人緊張,不停地喊司機“開慢點”。 桃源縣到安山市的山路,是千年之前的古人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中間路途中,還人工開鑿了一個小山洞,才打通出去。 這個小山洞,如今連同山頂已經全部被刨去了,但遺跡還在,旁邊山體上鐫刻了“桃源洞”三個字,高聳巍峨,成為一大景觀。 現在這條盤山公路是建國后,在原來人工山路的基礎上拓寬修建的,雖然可以通行汽車,但仍然崎嶇險惡,80公里的路程,汽車要開一個多小時,車技不佳,或者遇上堵車、重型卡車會車,那時間還要更長。 不過將來,按源和的修路計劃,山嶺里穿行隧道,修建高速公路,那桃源縣到安山市最多只要40分鐘就能到達,大大縮短了行車時間,也減少了行車難度,會讓越來越多的人愿意來桃源縣觀光旅游。 車里都是源和人,一說起這個都有些興奮,原先緊張的人也安定不少。 胡晚柔也去招聘會,她坐在許銘前面,轉過頭來,說:“銘總是我見過的最有魄力的人,關鍵是我們銘總還這么年輕,這么帥,明明可以靠一張臉就能吃飯,偏偏還這么有實力。” 她的話是對著許銘說的,卻是說給大家聽的,就是想在大家面前恭維許銘。 可許銘表情冷淡,抬手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神一瞥,投去旁邊,原來他身邊的姑娘睡著了。 只見云采奕雙手交叉抱懷,垂著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隨著汽車的顛簸,腦門磕一下,又磕一下,頭發散亂在臉頰兩邊,被空調冷風吹得微微飄動。 許銘聽見那腦門磕得細碎作響,心也跟著揪一下,又揪一下,可云采奕竟睡得沉,毫無知覺。 許銘皺了皺眉,伸長手臂,小心翼翼地按住她纖薄的肩膀,將她腦袋掰正,靠上座椅的頭枕。 可是沒一會,云采奕腦袋一歪,又磕到車窗玻璃上去了。 許銘眉心一跳,再顧不上什么了,伸手穿過她的后頸,將她的頭發勾到耳后,將人撈進自己臂彎里。 胡晚柔瞄過來的眼神,瞳孔瞬間放大,像撞見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受到了刺激,慌忙扭回頭去,久久不能平靜。 作者有話說: 許銘:彩虹屁還是我老婆吹的最好,誰能比得上 第24章 他的隱忍克制 ◎真正被玩弄的人又是誰?◎ 許銘摟著云采奕, 絲毫沒在意胡晚柔的反應。 而云采奕在他懷里,一點醒的跡象也沒有,貼著他, 得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香了。 許銘唇角輕輕勾了勾,他的姑娘可不一向都是這個德性,只要睡著了,無論外面是天打雷劈, 還是山崩海嘯,她都能睡得天昏地暗。 現在他的認知里又多了一條, 在這輛搖晃的汽車里, 別人神經都緊張了,她還能睡這么熟,真想在她腦門上刻兩個字——“睡神”。 他摟著她,手指觸到她的長發, 捻了一縷纏在指尖,低下眉睫, 嗅了嗅她淡雅的發香。 云采奕的發質與一般人不同,不是烏黑那種,而是天然的亞麻色,從小就這樣,一群人中,只看背影和頭發, 就能認出她, 辨識度很高。 進臨大時, 周圍女生還以為她染的發, 后來發現她新長的頭發也這個顏色, 從來就沒黑過,才知道她是天生的,羨慕得不行。 而許銘是知道她不會染發的,不過他最早以為她營養不良,云采奕大一運動會上跑3000米的時候暈倒,他就是這么說的。 后來兩人在一起,他每天變著法子給她增加營養,但發現她的頭發還是沒有變黑,他才去了那層擔憂。 再看她的頭發時,就會覺得細長,柔軟,陽光一照,光圈都是溫柔的,變成了心動的顏色。 許銘一只手攬她在懷,另只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指,姑娘的手指也是細長,柔軟,還白皙,六年沒碰了,卻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感覺。 想起大三那年,她為了一個賭追他,整天追在他身后,追得滿校園都在傳他們的緋聞。 可事實上,雷聲大雨點小,云采奕心一點也不誠,玩兒似的,追了兩個月都沒上一點心。 他正想辦法要治治她。 那天階梯教室里,她給他占了座,她也就對一起上課這件事比較積極。 大概是因為這種追求方式成本低,不需要花心思,又能強行和他在一起,還能給所有同學們看到,最重要的是不耽誤學習。 她這精明的計算能力,不虧是數學系高材生。 那天的課枯燥乏味,他腦袋發困,左手撐頭,右手漫不經心轉著筆,云采奕坐在他旁邊。 正打盹,女生忽然抽走他的筆,按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桌上,然后將她自己的手貼上他,掌心重疊,手指對齊。 悄聲說:“你手真長啊。” 他猛地驚醒,感受到那只手覆在自己掌心里的柔軟和溫度,沒有他高,有些偏涼。 投去一眼,小巧,白皙,粉嫩。 是一只很纖細漂亮的,女生的手。 而掌心里的脈動像貼上來一張薄薄的水袋,停滯了一秒之后,又瘋狂躥動。 可云采奕在干什么? 她在和他比手指的長短,語氣還幾分泄氣說:“比我長這么多啊,都快半個指節了,是因為手指長,你才轉筆轉得這么好嗎?那我還怎么練?” 許銘:“……” 冷眼,抽手。 云采奕卻一把按緊,似乎還沒比夠。 就那一瞬間,兩人的手指交叉,互相插進了對方指縫里,同時滑出桌面,滑到了兩人手臂之間。 畫風就這么突然偏向了另一個方向。 兩人十指交扣,牽在了一起。 云采奕也就在那個時候,突然又機靈了,攥緊了他的手,任憑他怎么甩都不放。 “許銘,你干嘛牽我的手?” “想做我男朋友直說嘛,拉拉扯扯多不好。” 一張櫻紅小嘴叭叭叭,顛倒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