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17節
難道他們走了? 云采奕眉心凝了凝,給云秋打電話,果然云秋說他倆快到家了。 云采奕握著手機的手用了用力:“你倆夠渾的,把我丟這兒了。” 云秋卻笑著回:“我已經拜托過許銘,讓他送你了。” “真行,你就這么把我賣了?” “是啊,我賣得還挺開心的。” 云采奕氣得咬牙:“滾蛋吧你們。” 云秋沖她喊:“對他好一點。” 云采奕沒讓她繼續說,摁斷了電話。 大廳里傳來說話聲,錄口供的人陸陸續續走出來,是那些打架的食客,許銘被他們圍在中間,另外還有幾位警官走在旁邊。 云采奕回頭看過去,卻不是看許銘,而是那些桃源縣本地人,想從中挑出一位比較面善的,和對方打個商量,載她回家。 誰知她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就被許銘看穿了似的。 許銘走過來,和她對上視線,嗓音于她是難得的溫和,說:“別急,一會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話說: 恭喜銘老板,又喜提一枚情敵 第12章 他又來了 ◎你低低頭,我夠不著◎ 云采奕站在大門前,看著人們陸續離開警局,連警官都一個個走了,最后偌大的辦公大廳復歸平靜,燈火通明處,只剩她和許銘兩個人。 “我們不走嗎?”云采奕問。 許銘單手握著手機,偏頭朝走廊深處看了眼,那里時而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或凄厲的高叫聲。 他說:“再等等,沈泊嶠和何知言還沒出來。” 許是疲累,他聲音略沉,帶點啞,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卻是莫名性感。 云采奕本想問問他倆又沒打架,怎么他倆事還多,可聽見許銘的聲音就自動閉麥了。 因為她聽不得他這樣的聲音,耳尖會發紅。 云采奕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在門前臺階上走了幾個來回,表達自己的不滿和煩躁。 偶爾一眼,朝男人看去,只見他站姿懶散,正低頭收發信息,利落的側臉輪廓極深,映在燈影里幾分柔和,全不見先前的冷冽之氣。 男人只有在對待自己親密的人,才會露出這么溫柔的一面吧,就像以前和自己在一起一樣。 可惜往事不可追溯。 那現在與他對發消息的人,是他女朋友吧。 許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時間久了點,許銘抬頭,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云采奕烏眸虛晃,飄了飄說:“你額頭上好像有東西。” 許銘抬手摸了一下,果然在額頭上摸到一點東西,竟是鮮紅的血。 “怎么了?”云采奕吃驚,走近一步,重新看向男人的額頭,才發現細碎的額前發里,靠近發際線的位置破了一小口,正冒著血珠,幾根頭發絲上也沾了血,“被人打了?” 她拉開身上的斜挎包,從里面拿出紙巾,遞給許銘。 許銘接過,抽了一張,擦了下額頭,又擦出一抹鮮血,輕皺眉頭,說:“可能是酒瓶子砸下來的時候,被玻璃碎渣濺到了。” 那是最初替她擋肥頭豬耳的那一記? 云采奕有些胸悶:“當時沒發現嗎?” “當時沒在意。” “……” 云采奕目光忽然變得無處安放,胡亂游移,低頭,又看見男人的手。 還是那么骨骼分明,白皙溫潤,掌心紋路哪怕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也清晰可見,修長指尖泛著rou色的淡粉,指甲整齊干凈。 她以前是有多喜歡玩弄這只手,而這只手又是多喜歡玩弄她? 現在就看著他握住紙巾包,從中又抽出一張,將剩下的還給她。 很有分寸的,沒有碰到她。 可重新拿回來的紙巾包,卻分明有了他的溫度。 云采奕攥在手里,默了默,又在包里找了找,找出一片創口貼,遞過去。 可許銘沒接。 云采奕原以為男人不屑于為這點小傷矯情,誰知頭頂傳來一句:“我自己怎么貼?” “一會叫沈泊嶠給你貼一下。” “我是為他受的傷?”語氣顯然不耐煩了。 云采奕:“……” 柔軟的紙巾還攥在男人手里,新鮮的血跡在一團潔白中很搶眼。 這是個會討債的人。 云采奕猶豫了一下,撕開創口貼,朝男人額頭伸去。 可男人垂眸,皺了皺眉,身姿筆挺地站著,一動不動。 “你低低頭,我夠不著。” 云采奕抬著手,很吃力。 狗男人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高。 想起以前,不論她是想開玩笑摸他頭,還是想摟他脖子接吻,他都會get到她的用意,配合著低下頭,可現在怎么對她一丁點的修養都沒了? 連裝都不裝一下,臉色冷得像遠處被黑夜籠罩的山。 “坐那行嗎?” 云采奕指了指靠墻的一排椅子,主動往前走了幾步。 許銘這才挪動腳步,勉為其難似地走過去。 等他坐下后,云采奕撩開他額上的黑發,才發現傷口其實不大,早就凝血了,剛剛被他擦的時候,可能又擦破了,才流了那么多血。 不過紅腫了,突起一個很大的包,鼓在光潔的皮膚上。 她將創口貼重新往他額頭上貼,還沒碰到,許銘腦袋往后一別,哼了聲:“輕點。” 云采奕眨了好幾次眼,很想讓他再說一遍,或者她狠狠掐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以前受更大的傷,流更多的血,也沒見他這么大的反應。 好一會才消化完,云采奕擠出一個笑容,換了語氣說:“不好意思,我輕點。” 包里又找了找,找出一片消毒濕巾紙,服務周到地說,“既然傷口這么嚴重,我先給你消消毒吧。” 說完,云采奕將濕巾紙折在指尖,折出一個角,小心去擦男人的傷口。 許銘本能地將臉往后仰,云采奕抬起另只手,扣住他的后腦勺,笑瞇瞇說:“別動哦。” 許銘掀開眼皮,冷淡無波的漆眸里閃過一絲驚瀾,本來坐姿有些懶散閑適,那軟如無骨的手突然貼上來,貼得他腦神經發緊,后頸里的血液瘋狂上躥,直沖腦頂。 面前的姑娘經久不見,比以前更成熟漂亮了,身材也更圓潤,這么近的距離被她清甜的氣息纏繞,可視范圍內,只看得見她身上斜挎包的帶子,將她輕薄的上衣,勒出飽滿的弧度。 喉結暗暗滾了幾滾,好一會,他才隱下情緒,語氣幾分疏離:“好了沒?” “好了。”云采奕捋了兩下男人的額前發,盡量遮住創口貼,松開手,后退兩步,用崇拜的眼神說,“錦上添花,銘總你好帥。” 許銘冷淡一眼,沒理會她的彩虹屁。 走廊深處有腳步聲傳來,何知言和龍蝦店老板出來了,另外還有幾位警官,都出來了。 龍蝦店老板今晚損失慘重,要打官司告肥頭豬耳,追究民事責任,何知言幫他捋了下程序,所以晚了。 而沈泊嶠是從廁所里走出來的,幾人匯合,大家的目光一致聚焦到許銘額頭上。 不等大家笑起來,許銘察覺到什么,一把撕掉創口貼,才發現創口貼不是他最初看見的那個,而是變成了一個草莓圖案的。 ——bolinbolin一排可愛的粉紅草莓。 爆笑聲還是如約而至,響在深夜的警局辦公大廳里。 沈泊嶠表情最夸張,笑得就差前仰后翻,何知言斯文一些,只笑得肩膀抖動,其他人也跟著笑,連龍蝦店老板都笑了。 可能是沉悶了一晚上,忽然有了一個笑點,大家將這場笑發揮到了極致。 許銘轉頭朝云采奕看去,目光凜凜,云采奕卻很委屈:“這個創口貼在我包里珍藏很久了,我自己都舍不得用。” 大家笑聲更大了。 許銘偏了偏額,雙手插到褲兜里,最后也笑了。 * 回去的路上,狹窄的街道漆黑沉寂,兩邊房屋隱在樹木里,黑影憧憧,路燈早就熄滅了,遠遠傳來幾聲野狗的叫聲,說寧靜,又帶著幾分悚意。 是的,路燈熄滅了,誰叫他們桃源縣窮,路燈除了城區主街,其他道路過了十點半會統一關閉。 云采奕坐在副駕駛,指揮許銘去龍蝦店,她的電瓶車還停在那。 沈泊嶠和何知言坐在后座,幾人都有些疲憊,沒怎么說話。 云采奕擔心許銘開錯路,伸長脖頸,盯著前方。 可許銘讓她白cao心了,汽車一路又快又穩,十分鐘之后便到了龍蝦店。 云采奕說了聲“謝謝”,便要下車,許銘叫住了她:“天太晚了,你別騎車了,鑰匙給沈泊嶠,讓他給你騎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云采奕不太喜歡欠人人情。 沈泊嶠聽見,從后座探過身來,笑著說:“跟我客氣什么?我們以后要做鄰居,我還想著去你家蹭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