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2節(jié)
平時每張桌上總是放滿了個人物品,顯得散亂,今兒全都干干凈凈,除了電腦就是文件夾和資料,看著像那么回事,有辦公室的味道了。 云采奕端著水杯,朝老板辦公室看了幾眼。 門關(guān)著,卻沒關(guān)嚴,留了一條縫,但也沒動靜。 杯子里的水喝完,她將水杯拿回自己辦公室,隨意捋了捋劉海,瞧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理了下衣領(lǐng),才往隔壁走去。 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 門縫里也是昏暗的。 有一刻,云采奕想是不是李欣捉弄她,新老板根本不在。 她徑直推開門,推到最大,門把撞上墻壁,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同時她看見陽臺上有人側(cè)身瞥來一眼。 云采奕連忙按住門,朝對方擠了個冒昧打擾的笑。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室內(nèi)沒有開燈,那人那一眼和逼迫而來的黑云一樣,帶著凜冽冰冷的威壓感。 云采奕反應不及,還沒看清楚,對方已經(jīng)收回視線,握著手機,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說電話。 云采奕:“……” 忽然喉嚨口感覺有點緊,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人一身黑色西服置于黑暗中,身量帶著漠然倨傲的高度,冷峭頎長,周身散發(fā)著高不可攀的氣場。 雖然背對她,但云采奕卻分明感受到了對方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錢多人傻”,而是一種沉郁陰狠,怕是很難相處。 空氣沉悶,呼吸都似乎不暢了。 云采奕捏了捏衣角,抬手開了燈。 室內(nèi)驟亮,辦公室被打掃過,干凈得過分。 暗紅的大班桌充當了幾年的擺設,今兒邊角透出瑩亮的光,像新的一樣,連黑色皮質(zhì)老板椅都有了光澤。 緩口氣,再次朝陽臺看去。 月白的燈光打在男人后背上,脊背挺拔,西褲勾勒出長腿窄腰,削弱了幾分冷漠之感,卻添了一身的禁欲貴氣。 男人側(cè)了側(cè)臉,收了手機,轉(zhuǎn)過身,走進門里。 云采奕腦門一陣充血,險些昏厥,很后悔自己開燈的行為,因為看清了面前的這張臉。 俊朗深雋的輪廓,鼻梁高挺,眉骨清斂藏鋒。 是他,又不是他。 和記憶中相差甚遠。 云采奕感覺心臟被刺激到了,晃神晃得厲害,一時竟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在做夢。 她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強制幾分鎮(zhèn)定,賠著小心試探地問:“老板,你找我?” 男人垂眸,一雙大長腿走到面前,居高臨下,面容英俊冷淡,漆眸冷凜地看她:“對,我找你很久了。” 聲音像浸了冰,直白,不甘,還有無法遏制的恨意,伴隨他獨有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幾年不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重逢。 面前的人像被時間精心雕琢過,英挺的五官褪去了陽光的澄凈感,變得緊削凌厲,眉宇間曾經(jīng)的溫和沉靜不知所蹤,只剩下無法抵擋的恣意與近距離強烈的壓迫感。 云采奕不自覺往后退,后背靠上門,頂?shù)嚼溆驳拈T把,生疼和寒涼一起往脊梁骨上戳。 “我只是一個小助理,您是老板,有什么事您直接說就是了,電話微信都行,不必專門等我……如此隆重的……面對面。” 人總是有逃避危險的本能,云采奕脊背僵硬,卻拔得筆直,一口一個“您”,陌生疏離,混淆是非。 再眨一眨眼,表情無辜極了。 許銘倏然笑了聲,雙手插在褲兜,寬闊的肩膀稍一松動,幾分懶怠,像是聽了個笑話。 下一秒,他又往前靠近,驀地彎下腰。 咫尺之間,目光鋒利地盯在她臉上,侵略感十足。 “怎么?裝失憶?” 作者有話說: 云采奕和許銘的故事終于開啦,這是一個白切黑蓄謀已久破鏡重圓的故事。 女主沒心沒肺,大學時渣了男主,重逢之后“死”性不改,男主表面溫潤如玉,其實包藏“禍心”,為了“報復”當年對他始亂終棄的女主,重逢后,一步步對女主進行“討伐”,可是我們的女鵝有那么容易屈服嗎?最后屈服的只能還是男主吧,哈哈哈。 歡迎大家收看,希望大家喜歡。 特別說明:文中的故事背景設定在“桃源縣”,是以安徽省黃山市黟縣為原型創(chuàng)造加工的一個地方。 黟縣是千年古縣,歷史文化悠久,也是陶淵明《桃花源記》中,諸多頗有爭議的一個出處,本文的創(chuàng)作靈感便是來自于此。 文中提到的一些當?shù)孛朗呈钦鎸嵈嬖诘模宋锸菦]有原型的,劇情也沒有邏輯,以及很多地名也是虛構(gòu),說白了就是借了個殼寫了個小情愛的故事,請大家不要較真。 祝看文愉快!! 第2章 他來了 ◎沒意思,我把他踹了◎ 裝失憶? 是個好主意。 從公司里跑出來,云采奕以最快的速度騎上自己的電瓶車,馬力開到最大,逃命似地跑了。 當年分手后,六年沒聯(lián)系,現(xiàn)在人突然出現(xiàn),從頭到腳都淬滿了恨意,連頭發(fā)絲兒都對她恨之入骨,她怎么接招? 失憶太好了。 什么都不記得,別說兩人以前一起做過什么,就連你這個人都忘得一干二凈,還尋仇尋個屁。 云采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抬頭朝天空勾起一個笑。 雨下大了,她沒回家,電瓶車騎到一家水果店,將車停到屋檐下,人鉆進門里。 “這么大的雨,你怎么沒穿雨衣?” 老板娘云秋在收銀臺里坐著,看到云采奕,站起身,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云采奕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衣服褲子都濕了,劉海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滴著水,臉上也是,雨水流進衣領(lǐng),涼絲絲的。 都怪許銘。 這一路思想激烈,她竟忘了穿雨衣。 “阿嚏——” 一個噴嚏沖上腦頂,鼻尖發(fā)紅,眼淚也隨之來了。 云采奕擤了擤鼻子,將外套脫了,還好里面的衣服是干的,只是有點冷,云秋拿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穿。 兩人是發(fā)小,從小一塊長大,關(guān)系情同姐妹。 云秋去找吹風機,沒找著,又想著去隔壁借,被云采奕攔住了。 云采奕說:“我沒事,我來找你說件事,說完了就走。” “什么事?” “就是……”云采奕頓了頓,那個人的名字在舌尖徘徊幾次,才艱難出口,“你還記得許銘嗎?” “許銘?”云秋的反應與她不同,幾乎不用思索就想起來了,“就你大學里談的那個男朋友?對你好得無底線,最后卻被你無情拋棄的許銘?” 云采奕:“……” 眼神閃爍了好幾次,才叫自己穩(wěn)住心智。 “怎么了?他怎么了?”云秋急不可待地追問,“你是不是后悔了,想和他復合?” 云采奕:“……” 云秋:“行啊,我?guī)湍恪!?/br> “打住,你想太多了。”云采奕阻止閨蜜的暢想,道出實情,“他來桃源縣了。” “哦?他來找你復合?那太好了。” “打住打住,拜托你別總想著復合。” 云采奕摸了摸額頭,雨水擦掉了,還是很潮,摸得一手冰涼,想起剛才在公司見到許銘的情景,叫誰都不可能往復合上想。 “他買了我的公司,想要報復我。” 心率失調(diào)的感覺還在,腦海里全是男人那張沉郁逼人的臉,簡直是突如其來的世界末日。 云秋看向閨蜜,難以置信,長長“啊”了一聲:“報復你?” 她見過許銘兩次,一次是云采奕父親病逝的時候,許銘連夜開車500公里,送云采奕從學校回桃源縣。 一次是她去臨川大學找云采奕玩,許銘陪在身邊,給云采奕拿包撐傘,把她照顧得像女王似的,無論云采奕說什么,許銘都說好,云采奕看中什么,許銘也只有買買買,寵得不像話。 那時候,她覺得他倆好甜,不只是顏值上般配,更重要的是云采奕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可許銘卻心細如塵溫柔體貼,她一度覺得他倆天造地設,再沒有比許銘更好的男人了。 可畢業(yè)的時候,卻聽到他倆分手的消息。 云秋不敢相信,追著云采奕問,可云采奕卻很淡漠,只說:“沒意思,我把他踹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厚重的雨霧卷起灰塵,在街上咆哮奔騰,地上濺起的水花不知往哪翻滾,少不多時,狹窄的街道變成了渾濁的河流。 雨氣裹挾冷風從門里吹進來,云秋走去關(guān)上了玻璃門,嘀咕著說:“那么好的一個人,如果他想要報復你,可見當時被你傷得多重啊。” 云采奕:“……” 靠在收銀臺上,胸口一股郁氣無法排解。 云秋本來還想再說兩句,見閨蜜臉色如臨大敵,只好止了話,問她:“那你打算怎么辦?要辭職嗎?” “不辭職。”云采奕挑了挑秀眉,她可不是軟柿子,盡由著人捏,“辭職反而顯得我心虛,何況他有備而來,我要辭職換個工作,他繼續(xù)追擊打壓我怎么辦?他現(xiàn)在把我公司買了,就是想報復我。” “那你就給他報復一下,解了他的恨就好了吧。” “那怎么行?我云采奕那么好說話?桃源縣可是我的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