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不對勁 第2節(jié)
要不是有好基友那張帥臉撐著,她絕對不會在這種變態(tài)高溫天氣出遠門。 終于坐上出租車,玻璃車窗隔絕了燥意,被烈日煎熬的姜元妙得以被冷氣解救,渾身舒爽。 沿途風景飛速后退,陽光一片片掠過頭頂,她試著再給祁熠發(fā)消息,還是被拉黑狀態(tài)。 這人的氣性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姜元妙搖搖頭,把祁熠的微信備注,從“逆子”改成“氣氣公主”。 才把備注改完,剛見完面的好基友發(fā)來消息,問她:到家了嗎? 元氣妙妙屋:剛坐上車。 元氣妙妙屋:準備回家負荊請罪。 姜元妙這次面基是先斬后奏。 跑到江都市那么遠的地方去見網(wǎng)友,顯然是被美色蒙蔽才會做出的危險行為,抵達江都市的當晚,她就被她爸在電話里訓了好一通,再三確認她安全,才勉強放心。 老姜好哄,祁熠就不一定了,要不然,也不會把她拉黑。 好基友問:謝什么罪? 姜元妙把被祁熠拉黑的截圖給他發(fā)過去:正在思考怎么哄公主開心。 好基友給她轉(zhuǎn)了五百塊錢。 元氣妙妙屋:? 好基友哄人的方式簡單粗暴:買支口紅給她。 顯然,“公主”這個稱呼讓他誤會了祁熠的性別。 姜元妙有些想笑。 公主這個稱呼,源自祁熠小時候被迫穿過一次女裝,在學校文藝匯演上扮演公主。 再加上他總是動不動不爽,生悶氣,生氣的時候還老愛找茬,所以每次他一生氣,姜元妙就喊他氣氣公主。 姜元妙把錢給退回去,正想跟他解釋祁熠不是女生,胃里傳來一陣強烈的不適,從食管往上涌。 她忍住嘔吐的欲望,飛快打下一行字發(fā)過去:暈車,回聊。 關(guān)掉手機,打開一點車窗通風,才總算好了些。 到家剛好是飯點,姜元妙在玄關(guān)就聞見了飯香,高喊了聲“老爸萬歲”,就立刻竄到桌前準備先拎塊rou,剛伸出去的手被姜礪峰用筷子敲了下,“先去洗手。” “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姜元妙嬉皮笑臉回了句,但還是聽話洗完手再來。 姜礪峰打量她一眼:“還行,沒缺胳膊少腿。” 姜元妙嘿嘿一笑,朝他伸手:“我親愛的老爸,是不是該把生日禮物賞給我了?” 她是昨天的生日,面基的計劃太突然,今年的生日稀里糊涂地跟好基友過了。不過今天這一大桌菜,一看就是給她補做的生日飯。 姜礪峰睇她一眼,說:“生日禮物有啊,但你得先給我交份三千字的檢討。” 姜元妙的mama病逝早,姜礪峰對她一貫是放養(yǎng)政策,養(yǎng)得糙。 雖說是放養(yǎng),但該管教的時候絕不含糊,老姜家的規(guī)矩,做錯事就得寫檢討。 姜元妙的笑臉瞬間垮下:“爸——” “喊爸爸也沒用,”姜礪峰一改以往的寬容性子,嚴肅道,“要是對方是個騙子,你哪還會坐在這里跟我吃飯?指不定把你賣到哪個犄角疙瘩里去。你也真是,整天只知道往外跑,難怪這成績一直不上不下,瞧瞧祁家那小子,天天在家里看書刷題,人考年級第一是有原因的。” 祁熠是姜元妙的發(fā)小,很不幸,她這個發(fā)小就是傳聞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主業(yè)是學生,愛好是學習,日常是刷題,成績是第一。 姜礪峰每次教訓她都喜歡拿祁熠來當正面教材,姜元妙耳朵都聽得起繭,她爸對祁熠的學霸濾鏡未免太厚。 說什么祁熠整天待在家里看書刷題,其實人家是天氣熱懶得出門,才窩在家里,偶爾刷奧數(shù)題,經(jīng)常看課外書,總是睡大覺。 姜元妙不怎么服氣地小聲嘟囔:“這么喜歡他,干脆讓他來當你兒子好了。” 姜礪峰即便沒聽清也知道她說的不是什么好聽話,語氣里帶上幾分警告:“你說什么?” “您說得對,”姜元妙當然不會把炮火再往自己身上引,借機發(fā)揮,“我吃完這頓飯就去找祁熠,好好跟他搞學習!” 姜礪峰沒想到她覺悟這么高,還挺驚訝,“也不用吃完飯就去,你剛坐飛機回來,在家休息休息。” 他到底還是寵,覺得她這兩天在外面玩累著了。 姜元妙扒拉一大口飯嚼咽下,擺擺手,一副著急要學習的模樣:“不,我吃完就去!” 還有一周就開學,她暑假作業(yè)比她的臉還干凈,她忙著去把祁熠哄好,好借作業(yè)來抄。 吃飽就犯困,尤其這空調(diào)一吹,呵欠連天,但姜元妙顧不上睡午覺,吃完飯就往外跑,去給氣氣公主負荊請罪。 臨出門前,她被姜礪峰喊住,被塞了一手稿子,說是新鮮出爐,讓她給祁熠看看。 姜礪峰是個專職作家,寫的小說都是以懸疑推理為主,在國內(nèi)挺出名,好幾本書還拍成了影視劇,知名演員領(lǐng)銜主演。也正是托他的福,姜元妙偶爾能親眼見到電視明星,一飽眼福。 不過他寫書有個毛病,又慢又卡,上班如上墳,碼字如坐牢,一杯茶一包煙,一章三千寫一天,那都算超常發(fā)揮。 自從有次跟祁熠聊天聊出了靈感,他就總是把新稿子拿給祁熠看,跟他討論情節(jié)。 姜元妙家和祁熠家在同一個小區(qū),就隔著一棟樓的距離。 小區(qū)里的樟樹蔫巴巴耷拉著枝葉,聒噪的蟬鳴時遠時近,她穿過熱辣的陽光,幾分鐘的工夫,就跑到了祁家門口,也用不著摁門鈴,直接輸密碼開門。 以前她還會摁門鈴,她是個急性子,摁門鈴都摁得著急,不止一次被祁熠說是像在催債。 不管她催得有多急,祁熠每次都還是慢慢悠悠地過來開門,她也不止一次吐槽祁熠比蝸牛還慢。 再后來,蝸牛索性把家里大門的密碼告訴了她——因為懶得來開門。 祁熠家總是只有他一個,祁mama是興臨附一醫(yī)院的急診科醫(yī)生,幾乎每天都有手術(shù),白天基本不在家,祁爸爸做醫(yī)療器械生意,商務更繁忙,一年四季都在出差。 今天的祁家也一如既往安靜,冷清得像沒人住。 姜元妙輕車熟路從鞋柜里拿出她的專屬拖鞋,換鞋進屋,放輕步子走到祁熠的臥室門口,擰了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便咚咚咚敲門。 敲了好一陣,房門終于被人從里面打開。 少年站在門口,套著件寬松白t,撐起挺拔清瘦的骨骼。黑發(fā)蓬松也凌亂,幾撮碎發(fā)毫無規(guī)律地往四周翹起,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不得不說,造物主在某些時候總是格外不公平,比如臉,比如身高。 自初中開始祁熠就長得飛快,只靠站著就能和他平視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姜元妙站在他面前,必須仰著腦袋,才能與他對視。 祁熠是雙眼皮,眼皮薄薄的,內(nèi)眼角稍尖,眼尾略上揚,眼型優(yōu)越銳利,尤其抬眼看人時,很有攻擊性。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這雙眼睛都只是懶懶垂著,沒什么情緒起伏。 但是此刻,少年往下耷拉的單薄嘴角,明示著某種名為不悅的情緒。 對上那雙懨懨的黑眸,姜元妙眨了下眼,踮起腳,抬手壓了壓他頭頂亂翹的呆毛,咧出一個討好意味十足的笑:“親愛的氣氣,吃了嗎?” 祁熠低頭與她對視,也不作聲,只抿著薄唇睇她。 兩秒后,他修長的手握住門把,往回一拉—— “嘭”的一聲。 房門被毫不留情關(guān)上,攜滿情緒的門風甩了她一臉。 姜元妙:“……” 第2章 果然,氣氣公主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壞脾氣。 姜元妙摸了摸鼻子,沒再敲門。剛剛沒聽見祁熠反鎖房門的聲音,她擰了下門把,自己推門進去。 房里的窗簾拉得嚴實,也沒開燈,光線晦暗,祁熠仰躺在床上,一條長腿隨意屈著,屈臂枕著頭,臉上蓋著本老姜同志寫的推理文學。 姜元妙走到窗邊,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爭先恐后涌進,布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微塵在光線下飄浮。 她走到床邊,彎下腰,掀開那本書。 驟然的亮光讓人短暫失明,祁熠瞇起眼睛,抬手擋在額前,眉心皺起。 要不是時機不對,姜元妙又想拿出手機來給他拍上一張。 即便是不悅皺眉的表情,也還是賞心悅目,這都得益于他那張臉。 用她朋友的話來形容,祁熠長著一張很容易成為少女心事的臉,就是那種在吵鬧課間獨自坐在教室角落的少年,穿著干干凈凈的白襯衫,在微塵浮動的陽光下,安靜地捧著一本書,他越遙遠,你越想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越專注,你就越期盼他把落在書上的目光移到你身上。 只是,跟這張臉相當不匹配的,是他相當不美妙的性格。 見他睜開眼,姜元妙立刻揚起一個笑,然而還沒說什么,祁熠就再次將眼睛闔上。顯然,是不想搭理她。 姜元妙趴在他床邊,小聲喚他:“氣氣?” 沒應。 “氣氣公主?” 還是沒應。 姜元妙伸出食指,故意放在他人中去探他鼻息:“不會是死了吧?” “……” 祁熠閉著眼,照樣精準拍開她的手,“是,被狗氣死的。” 終于舍得開口,聲音磁性悅耳,語氣卻冷淡到極點。 姜元妙知道他這么生氣的原因,一是擔心她的安全,二是他和趙飛翔早就計劃好給她過17歲生日,沒想到她突然去見網(wǎng)友,把他們倆給鴿了。 她自知理虧,能屈能伸,立刻接話:“狗子把老姜同志的新書給你帶過來了,你要不要看?” “不看。” 氣氣公主銅墻鐵壁。 姜元妙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趴在他床邊提議:“我給你唱搖籃曲吧!” 說完就開始給他哼搖籃曲,就是沒一個在調(diào)上,還自己篡改了詞。 “世上只有妙妙好,有妙妙的氣氣是塊寶……” “……” 聽五音不全的人唱歌是堪稱災難的酷刑,祁熠被吵得直皺眉,眼皮一掀,總算從床上坐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臉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