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盛夜行見路見星遲遲不愿意上車，側(cè)過頭耐心地問他，“想上車就告訴我，不想的話我們還是走回去。”

    路見星沒說話，把父母帶來的一罐旺仔扣開遞給盛夜行。

    最后路見星還是沒上車，他和盛夜行并肩走在街道上，父母開著車在后面悄悄地跟。路見星對聲音及其敏感，他知道，他也回頭，眼神中是說不出的落寞。

    現(xiàn)在是兩個月見一次，以后就不知道是多久能見一次了。

    對于父母，他仍然心懷感激。

    父母總希望他能多jiāo些朋友，但從來沒有問過他，你想不想jiāo朋友，愿不愿意jiāo朋友？jiāo朋友對他來說無疑是困難的。

    多數(shù)人不理解的一點是，為什么他連一句“你好”都說得困難，這難道不是張張嘴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一路跟到寢室樓下，路家父母將他們帶來的棉被、食物全從車上卸下來，說要拿到寢室上去。盛夜行把東西整整齊齊地碼了一遍，說就放這里可以了，等會兒他會和路見星一起把這些東西搬上去。

    父母臨走時，和他們兩個人對立站在宿舍樓下互相望著，誰也沒有先邁步。盛夜行看他們的眼神，知道他們在等待什么。

    “說句話吧。”盛夜行捏了捏路見星的耳朵。

    小自閉的耳朵跟開關(guān)似的，捏一捏就叫喚，特別管用還好捏。

    路見星張張嘴，沒出聲。

    “再見！”盛夜行吼了一句，在過于寒冷的空氣中呼出白霧。

    路見星側(cè)過臉看他，朗聲跟了句：“再見！”

    搬著食物和棉被上樓，路見星一句話沒說，眉心緊擰成一團，“哼哧哼哧”地喘一口氣，靠在樓道邊的欄桿上擦汗。

    兩個人拎的重量差不多，盛夜行明顯更輕松。

    路見星暗自咬牙，把手里的一大箱nǎi又拎上了一個臺階。他有些使不上力。

    出乎意料的是盛夜行很耐心，在每一層都安靜地等他。

    盛夜行看他抗拒了一路的表情，試圖發(fā)問：“為什么不喜歡和叔叔阿姨說話？”

    “他們總問我，自閉癥。”

    路見星挺直了背脊走路，“哈”一聲吼亮樓道里的燈，認真道：“一直問我，自閉癥。”

    盛夜行笑了，“可這沒什么大不了，生病而已。”

    “不喜歡，”路見星說，“不喜歡。”

    他們jiāo談速度慢，說完這些已上了五樓。盛夜行摸出鑰匙去開宿舍門，轉(zhuǎn)頭說一句：“你不喜歡別人提。”

    點點頭，路見星走到寢室陽臺上伸手擰開了自來水水龍頭，閉上眼聽“嘩啦啦——”的聲音。

    他心中的難過好像這些流水，不停地bào發(fā)出來，再落入看不見的深槽管道之中。

    他放了一會兒，仰起臉朝盛夜行笑。

    水聲讓他恐懼又平靜。

    如果誰再問，就這樣回答好了！

    第31章 圣誕

    平安夜的前一天，市里電視臺來做活動，擺了幾臺攝像機在校門口，說給學校學生買了不少課外書，還說明年年初要積極報道各學校和關(guān)愛中心之間的互動往來等等。

    學校極少打開的噴泉開了，從校門口進來到告示欄至主教學樓的那一路都掃得干干凈凈。

    紅底黃字的橫幅拉在頭頂，枝葉隨風，不少陌生訪客架著機器在校園里來回跑。

    盛夜行按時從辦公室吃過yào，正站在走廊上往下看。

    季川正趕著去上課，抱住作業(yè)本拐過來踢了一下盛夜行腳邊的瓷磚，佯怒道：“yào物是輔助你大腦情緒穩(wěn)定的東西，固定時間吃的和隨身吃的yào要分開，知道嗎？”

    “知道了。”

    “還有，不許去校外買些亂七八糟的yào。”季川長嘆一聲，看一眼這不省心的小子，從兜里掏出手機給唐寒發(fā)短信，邊發(fā)邊說：“夜行，下周元旦放兩天，有什么打算沒？”

    “騎摩托。”

    “……”季川動動嘴角，頭疼道：“換一個。”

    盛夜行看他一眼，想笑又覺得得尊重老師，無奈了，“還有什么可做的？”

    哦，還有跟小自閉玩兒。

    “騎自行車、打籃球賽、遠足，或者去市里吃一頓好吃的飯……都是很好的選擇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