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笙眸光深沉，寧靜而平和的一點點揭開，那些創(chuàng)痛卻燦爛的過去。

    七歲的楚弦笙，身體非常瘦弱低矮，穿的衣服經(jīng)常是蓋不住手腕腳腕的舊衣服。

    這一天下午，楚弦笙拿著成績單回家給mama簽字，可惜成績單是前所未有的第二名。

    第二名這個名次，讓mama崩潰了。

    “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樣不爭氣的女兒？你爸那個樣子指望不上，mama只能指望你了，你還不爭氣，你媽我命怎么這么苦嗚嗚嗚……”

    她的mama就是這樣，任何一點小事都會點燃她的情緒，讓她陷入痛苦無法自拔，用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毀掉一整天。

    今天也是一樣，小小的楚弦笙麻木地站在原地，看著mama撕扯自己的頭發(fā)、又去抽屜里拿剪刀打算自殘。

    個子很小、穿著破舊衣服的小姑娘，卻面無表情，嘴角甚至掛著冷笑，看自己mama歇斯底里地試圖自殘。

    反正mama永遠也不會真的自殘，她只是拿著剪刀顧影自憐，她要發(fā)泄，哪怕面前是這么弱小的小姑娘，她也要發(fā)泄。

    小楚弦笙用小小的手指捏著成績單，漸漸摳破了成績單堅硬的紙面。

    這時候正是春天，外面草長鶯飛，陽光和煦，屋里卻宛如地獄一般。

    在mama摔碎第三個碟子時，小楚弦笙終于忍受不住，她弱小的身體里，猛地bào發(fā)出尖叫：

    “啊啊啊啊，別哭了！”

    她喊完，用盡全身力氣把成績單撕成碎片，扔到mama身上。

    紛紛揚揚雪花一般飄落的紙片里，她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地跑出了家門。

    mama根本沒有追上來，似乎覺得她跑一會兒自己就回去了。但她不知道，小楚弦笙此時心里想的是：

    我再也不要回去那個家了！

    我討厭你們！

    討厭你們所有人！

    小楚弦笙背著裝滿試卷的書包，邁著小短腿努力往前奔跑，但她沒吃晚飯，力氣有限，跑得再遠，也只是跑到了唐家巷尾端。

    這里有一片荒地。她蹲在荒地里，拔起地上新鮮的青草嫩芽，往嘴里塞。

    她也不知是餓得，還是氣得，拔著青草塞了自己滿嘴，手上嘴上都是綠色的草汁。

    這時候，有個細小而柔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在吃什么東西呀？好吃嗎？”

    小楚弦笙抬起頭看時，她恍惚之間覺得看見了天使。

    這是她同桌帶去學(xué)校、全班都愛看的那本童話書上，畫著的小天使。

    小天使穿著紅白相間的連衣裙和棕色小皮鞋，頭發(fā)在腦后扎成兩個小辮子，里面居然編織著細細長長的彩色絲線！

    這樣精致的做法，是小楚弦笙從沒見過的，整個學(xué)校里都沒有這么精致洋氣的編發(fā)。

    小天使的臉蛋嫩生生的，皮膚細膩得好像牛nǎi，嘴唇紅潤飽滿，大眼睛是蜜色的。

    她此刻正好奇地看著小楚弦笙的臉和手，看著她嘴里塞的青草，很困惑地一歪腦袋。

    “我……”

    小楚弦笙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從沒見過如此精致漂亮的人兒，好像從童話書里走出來的一般，可愛得不像zhēn rén。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死了？是不是這個小天使，是專門接自己上天堂的？

    “這個能吃嗎？”

    小天使見她沒回答，自顧自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從地上薅起一根嫩生生的小草芽。

    然后，小天使用那只玉一般好看的小手，把草塞進嘴里，嚼了兩下。

    “哎你別吃！”

    小楚弦笙連忙用手從她嘴里往外拽那根草，沒拽兩下，草就整根都被小天使吃進去了。

    小天使蠕動著嘴唇，看上去仿佛一只吃草的小兔子，眼睛圓溜溜的瞪著人。

    隨即她“呸”的一下，把那根草都吐到地上，圓乎乎的臉蛋皺了起來。

    “嗚嗚嗚，不好吃，苦的！你騙人！”

    小天使惡狠狠地伸出小胖手，一把揪住小楚弦笙的衣領(lǐng)，皺著鼻子：

    “你騙人！”

    小楚弦笙被這急轉(zhuǎn)直下的發(fā)展驚呆了。

    小天使，我們不是要一起上天堂的嗎，為什么你這么兇啊？

    天堂的接待好差啊！

    第21章

    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