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6 章
低語的談話聲,一直持續(xù)了很久。 楚弦笙拿著新買的飯菜回來時,蔣叔呆呆地坐在門口,神游天外的樣子。 楚弦笙把飯盒遞給蔣叔,跟他解釋: “我爸過來接我了,聽說柳小姐回來,他覺得現(xiàn)在打擾柳先生不太方便,就沒上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叫我。” 蔣叔點點頭,看看楚弦笙,不知道說什么,嘆了口氣。 楚弦笙深深看了一眼病房,緊閉的門里寂靜無聲。 她體貼地拍了拍蔣叔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黑色風衣下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蔣叔實在不想再等,敲了敲門,低聲說:“柳先生?小溪?” 里面有了小小的響動,好像有人在挪動小凳子。 等了一會兒,柳溪過來打開了病房門,讓把蔣叔讓進來。 她臉色慘白到幾乎病態(tài),因為哭過,眼角皮膚紅腫不堪,身上衣服滿是褶皺,頭發(fā)也被抓亂。 看上去完全是bào發(fā)過一場火山的模樣。 而病床上的柳父,閉著眼睛,眼角猶自帶著淚痕。 蔣叔并不知道這對父女到底是怎么商談的,他也不敢問,只好輕聲問柳父: “吃點東西吧?一天沒吃了。” 柳父沒有睜眼,只疲憊至極地說:“不用,送小溪回去。” 蔣叔只好把飯盒放在一旁,跟柳溪使個眼色,一起走出去。 他擔憂地打量柳溪,還是問了出來: “你們談得怎么樣?” 柳溪眼神空洞,只說: “沒事。” 蔣叔便不好再問,自己去找給柳父預定好的高級護工,跟她囑咐各種事項。 柳溪站在原地,身體實在承受不住,脫力地靠在墻邊。 她從不知道父親居然是這樣想的,之前沒有一點征兆,事到臨頭自己就像一個棄子一般被拋棄。 從收益上來說,這確實對自己和公司都好,但這是毋庸置疑的欺騙。 她不想?yún)f(xié)助做這件事,可事已至此,她已被卷入,無法脫身了。 父親在跟她談話的時候,只說,在她去瑛國違背了所有人意愿,選擇學藝術(shù)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計劃。 從四年前到現(xiàn)在,這計劃慢慢成型,各種細枝末節(jié)都被完善過,今天的事,只不過是突然捅出來了而已。 現(xiàn)在她太疲憊,完全無法思考,只能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回家去休息。 柳家住在一個高端別墅區(qū)的獨棟別墅里,這么多年,父親并沒有再娶,家里只有蔣叔和他妻子張姨在照顧著,父親跟蔣叔一家形同家人。 蔣叔開了車送她回家,張姨早就站在別墅門口迎接了。 寒暄都顧不上了,柳溪精神恍惚地回到她每年回來住的房子,撲倒在枕頭上,滿心滯澀地墜入睡眠。 做了噩夢。 她夢見小時候跟著mama去瑛國的那個午后,在機場,父親抱著她,沉默地掉眼淚。 那時候她還小,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父親的眼淚,只覺得心頭難受,卻無法理解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她跟著父親一起大哭不已。 等她醒來,枕頭都被哭濕了半邊,停不下的淚水還在源源不斷地涌出來。 太痛苦了,癌癥,被替換的身份,父親的眼神……這一切,都太痛苦了。 兩個月零三天后,柳父去世了。 葬禮上,只有楚弦笙作為親生女兒露面接待外人,各方親屬都在家里陪伴傷心過度的柳溪。被邀請來的親屬都是之前柳父打過招呼的,基本都是柳溪的nǎinǎi輩,并沒有人對楚弦笙取代了她這件事提出異議。 柳溪把這件事告訴了遠在瑛國的mama,mama表示無法接受柳父的決定,葬禮都沒有回來。mama想讓她回瑛國,但她想了想,還是選擇留在國內(nèi)。 她的學業(yè)已經(jīng)進入尾聲,母親有自己的家庭,她不愿意去打擾,不如留在國內(nèi)還有更多工作機會。 葬禮結(jié)束后,楚弦笙搬進了別墅。 這是柳父之前的決定,柳溪也無法拒絕。 楚弦笙搬進來這一天,柳溪像鴕鳥一樣,鉆在自己房間里,一邊憤恨地吃著垃圾食品,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