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

    倪歌陷入沉默。

    “怎么了？”容嶼見她半天不說話，好笑地戳戳她，“這不是翻譯過來的？”

    “……是，但是?！蹦吒钃蠐项^，解釋，“筆譯的話，還是有一點不一樣?！?/br>
    “嗯？”

    “翻譯不是簡單的translate，翻譯是一種創作?！蹦吒璺_小說給他看，“比如，《地平線之外》里，女主寫給男主的這首小詩?！?/br>
    盡管他看不懂，她還是耐心地指給他看，“如果譯成中文，意思是‘無論前路多么困難，我都會去到你的身邊’?！?/br>
    “但如果換一種說法……還可以譯成。”她頓了頓，聲音很輕地道，“‘縱路有荊棘，吾不辭萬里’?！?/br>
    容嶼呼吸一滯。

    下午的陽光穿庭入戶，落在她身上，鍍起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他側眼看她，有些移不開眼。

    他在她身上見到一種平日里見不到的氣場。

    像是自信，也像從容。

    于是他盯著看了很久。

    然后聲音很輕地，叫她：“倪倪?！?/br>
    “嗯？”

    他很真誠：“別看了，我真的看不懂?！?/br>
    “……”

    他提議：“我們來玩游戲，嗯？”

    “……”

    倪歌沉默一陣，突然想起。

    他們兩個并沒有和好。

    今天吃火鍋的時候，他還口是心非地兇她來著！

    于是她抬起頭，懷疑地看他一眼。

    “我跟你玩游戲的話?！比缓竽抗夥浅＞璧兀⒆∷澳銜粫室廨斀o我?！?/br>
    容嶼奇了：“我傻bi嗎？”

    “那我不玩?！?/br>
    “……”

    容嶼表情垮下去。

    倪歌毫不留戀，垂著小羊耳朵，抱著她的兩本大部頭，跑到書桌另一端去整理資料。

    心里數著秒數。

    一，二，三……

    數到七。

    “你過來?！比輲Z氣急敗壞，“你贏了這局，老子把命根子輸給你?！?/br>
    ——

    元旦之前，倪歌還要回一趟出版社。

    但她真的……很不想見自己的組長。

    “那天冷得要命，你還把他扔進噴泉池子。”倪歌指出，“等著瞧，說不定今天他就把我bào錘一頓。”

    “實不相瞞，我帶著qiāng。”容嶼威脅，“你記得警告他，他要是敢錘你，我分分鐘斃了他。”

    “哈?！蹦吒璞欢簶妨?，這個家伙，中二得像沙雕民國文里的霸道軍閥。

    下車之前，她湊過去，開開心心地在他唇邊碰一碰，“那給你個獎勵吧。”

    容嶼順勢按住她的后腦，加深這個吻。

    倪歌本來撩完就想跑，結果沒跑掉。

    被他逮住，親了又親，親到快要遲到，才放開。

    “去吧。”他捏捏她的手，“下班了給我發消息，我來接你。”

    倪歌只好在等電梯的空擋里，重新畫口紅。

    早上八九點鐘，是公司早高峰。

    電梯間熙熙攘攘，倪歌老老實實地挑了一個隊伍排著，剛剛拿出鏡子，就聽見旁邊傳來熟悉的對話——

    “嗚，對不起啊婧初?！毕仁且粋€抱歉的女聲，“我忘了這個時間是他們早高峰，早知道這么多人，應該晚點來的?！?/br>
    “沒關系，人也不是很多，等等就好了?！彪S后響起的女聲很隨和，“我跟他們的主編約在九點，去得太晚也不好?！?/br>
    聽見后頭這個聲音，倪歌虎軀一震。

    她轉過去，隔著兩排人，只捕捉到一個不甚清晰的側臉。

    對方個子高挑，戴著口罩，穿一件柔軟的毛衣，長裙一直延伸過膝蓋。烏黑的長發盤在頭頂，露出天鵝般的后頸，周身縈繞著溫柔的文藝范。

    旁邊那個挺年輕的小姑娘，大概是她的助理。

    倪歌收回目光。

    高中畢業之后，她就沒再見過黎婧初了。

    聽說她高考考得不太好，加分后來也沒用上，沒有留在北城讀書。但大學時出版了幾本小說，銷量挺好，很多版權在開發，所以也混得不錯。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人群中突然發生小小的sāo動。

    “哎，那個男生，是我們公司新來的小鮮rou嗎？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