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半響之后，風燭閉著眼以一種聽不出喜怒的語調再度開口問道。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紅蛇干脆直接對風燭回問了一句：

    “如果之前在飛艇停靠區里你面對的不是夜荒而是別人，你還會管對方死活嗎？”

    風燭聞言后終是睜開了眼。

    只見他就這么神色不明地瞥了紅蛇一眼，然后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會。”

    他沒說謊。

    他確實會。

    畢竟他還不至于就這么站在那里看著旁人死去。

    但他沒說的是：如果是別人，他根本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與之見面；如果是別人，那家伙打從一開始就沒辦法扣住他的手；以及如果是別人，他也不會因為對方而心情煩躁到那等地步。

    所以紅蛇剛才的假設自始至終都不成立。

    于是風燭繼續開口說道：

    “之前你讓我明年再試著回答那個懸賞任務？”

    “那四位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所以你覺得到時候我該填誰？”

    紅蛇聽到這話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它再度猶豫了一下，然后試探般地對風燭說道：“夜荒？”

    結果說完之后它自己都沉默了下來。

    因為說實在的，它其實也不清楚風燭對那位神明的四個人格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先前終究僅僅只是它的隨口一猜罷了。

    如今風燭這么說后了，它頓時又有些不確定風燭對那位神明究竟有沒有動心了。

    況且以風燭此刻的冷靜程度來看……他似乎也確實不像是動心的樣子？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通后，紅蛇反倒懶得再想這件事了。

    因為關于感情方面的問題它終究也不太懂。

    想到這里，它便開口對風燭說道：

    “算了，那你就當那是我的錯覺好了。”

    “畢竟以三主神和東霆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來看，比起喜歡，你說不定更討厭他們？”

    原本紅蛇已經準備結束這個話題了。

    然而就在這時，風燭卻再次給出了一個讓它倍感驚訝的回答。

    只聽風燭對它說道：

    “事實上我并不討厭那位神明。”

    “說得再具體點，他那四個人格我一個也沒厭惡過。”

    “但要說喜歡……呵，誰知道呢？”

    風燭的話使得紅蛇頓時詫異地看向了他，可這一次風燭卻全然沒了再開口的意思。

    那一瞬間，紅蛇的心情實在是有些難以言喻。

    剛才它想順勢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風燭給出了一個讓它好奇心瞬間浮起的回答。結果就在它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時，這家伙直接就閉口不提了？

    他這是故意的吧？！

    這個念頭涌起的剎那，紅蛇忽然意識到風燭似乎真的是故意的。

    因為這個小崽子今天好像并不想提到和那位神明有關的事，但自己卻偏偏一再提起它來。

    煩躁之下，風燭就給出了剛才那樣的回答。

    紅蛇固然有點想知道風燭此時的真正想法，但這一刻它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而就這么在心底嘆了口氣。

    畢竟風燭的脾氣它早就知道了。

    那個小崽子剛才的話在旁人聽來或許帶著點故弄玄虛的意味，但紅蛇卻很清楚，此刻風燭對它已經是足夠包容了。

    因為但凡是風燭不想說的事，正常情況下他壓根就一個字也不會提。

    而今天卻由于它不久后便會離去的緣故，風燭終究還是回答了它的疑問。

    雖然風燭并未說得太多，但他卻在明知他們參加了同一場爭霸賽的情況下，也沒有想著說謊來敷衍亦或是借此誤導它。

    對其他人來說這或許沒什么。

    然而這對于幾乎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如何活下去的風燭來說，卻已然足夠艱難。

    所以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了。

    它還不至于為了自己那么點好奇心而繼續追問下去。

    風燭說完先前的那些話后就抬手揉了揉額頭。然后他便離開了沙發，走到cāo縱艙里那一片對著宇宙星空的舷窗前。

    此刻飛艇正慢悠悠地飄dàng在北部星域。

    風燭看著舷窗外的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