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rou強(qiáng)食的法則硬生生給他們套上的名頭罷了。

    事實上他們是比任何人都?xì)埲痰拇嬖?。他們既可以從弱者身上收獲信仰，也享受從強(qiáng)者身上掠奪養(yǎng)分。

    重泉的確不清楚風(fēng)燭究竟刷到了多少個稱號。但以他了解到的那些情報來看, 剛成年不久的風(fēng)燭或許算是整個第十宇宙潛力最高的人類了。

    縱使不看潛力, 就憑風(fēng)燭能在中域掙扎兩年最后全身而退的能力, 他也完全可以在人類這個種族里被稱之為強(qiáng)者。

    所以他的血rou他的靈魂對于任何神明來說都算得上是某種奢侈品。

    對此，哪怕是重泉也不例外。

    毫無疑問的, 風(fēng)燭的血yè就和那杯雞尾酒一樣極合他的胃口。

    如果兩者中的任何一樣擺在他的眼前，重泉絕不會有什么猶豫的情緒。但當(dāng)這兩者融為一體之后，這杯本該達(dá)到極致的酒yè卻仿佛驟然成了一種最無解的鴆du。

    風(fēng)燭所用的那些基酒里今日之前重泉都曾一一嘗過。

    他平日里只偏愛其中的苦艾酒和龍舌蘭，因為他覺得這兩種酒yè的口感就像是世間生與死的抽象寫照。

    苦艾酒意味著死, 龍舌蘭象征著生。

    許是巧合，在此之前，重泉竟從未試過將兩者一同飲下。

    然而現(xiàn)在他忽然明白將其一同飲下的后果了。

    ——苦艾酒是在劫之死。

    ——龍舌蘭是浴火重生。

    ——兩者一起飲下，從此生死只有一人。

    哪怕還有伏特加能讓人忘卻傷痛，但它卻無法使他忘卻這份深入骨髓的渴望。

    這杯酒的名字倒是沒有起錯。

    它于他而言，一眼即是地獄，一口即是九泉。

    酒神重泉傲慢了上萬年，甚至在挑選神格時選了個連一級神明都不怎么看得上酒神神格。

    因為他從不覺得有什么酒yè能夠帶走他的xing命。

    別人都對自己的弱點避之不及。然而重泉卻日日夜夜醉生夢死，毫不在意地嘗試著各大宇宙的千萬種美酒。

    他就這么坐在那被酒氣浸染的神座之上，半醉半醒地任由著這些酒水澆筑他的體魄。

    是了，他曾以為自己當(dāng)真是沒有弱點的。

    在他眼里世界只分為兩類，一類是他，一類是其他所有存在。

    打從出生起，他就坐擁著第一宇宙最強(qiáng)帝國至高無上的帝位。哪怕是后來席卷了整個宇宙的那場廝殺，也不過是讓他從某個帝國的皇帝變成了無數(shù)宇宙為之敬畏的神明罷了。

    ［我是不同的。］

    這樣的認(rèn)知貫穿了重泉悠久的歲月，并且愈發(fā)地深入骨髓刻進(jìn)靈魂。

    即便他終日渾渾噩噩醉生夢死，他都依舊能輕而易舉地頂著那所謂三主神的名頭。

    哪怕是后來知曉了死神夜荒的弱點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時，重泉也從來沒將這件事真正放在心上——因為他從不覺得自己的弱點也會隨之出現(xiàn)。

    他和夜荒是不同的。

    不知為何，他似乎一直堅持著這一點。

    然而命運似乎尤為喜歡那種驚天轉(zhuǎn)折的荒誕戲碼，它熱衷于將那些自視甚高的存在悉數(shù)拉下神座，于是同為三主神的他終是犯下了和夜荒一樣的致命錯誤。

    ——他親手成就了自己的弱點。

    在這一點上，他終究還是和夜荒并無區(qū)別。

    念此，重泉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酒杯，他強(qiáng)壓著心底那沸騰不息的火焰，終是隱忍而克制地閉上了眼。

    這杯酒調(diào)得太好了。

    那些血也加得太好了。

    好到撕破他這兩年來自欺欺人的表象，好到他釀了十五年的酒還未開壇，便已讓他有了完完全全醉倒于黃泉的跡象。

    以至于他明知對方是自己的弱點，卻還在享受著這種似醉非醉的樂趣。

    ［……風(fēng)燭，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真的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從風(fēng)燭開始調(diào)酒起，附于他小臂上的紅蛇就有種微妙的不祥預(yù)感。

    等到風(fēng)燭拿起匕首直接在心口挑血時，紅蛇那份不祥的預(yù)感直接到達(dá)了頂峰。

    要不是怕突然出聲使得風(fēng)燭手抖，它差點就在風(fēng)燭的腦子里咆哮出聲了。

    說實在的，它也真的服了風(fēng)燭了。只不過是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