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成倒茶的手一頓，“暈倒？”

    唐宋滿含關切，“您心臟不好，盡量不要太勞累?！?/br>
    “心臟不好？”

    “爸，您別瞞著，這樣我們更擔心?！?/br>
    沈天成的動作足足停頓了三秒，這才放下茶壺，不甚情愿地應了一聲。

    唐宋把他的遲疑理解成掩飾，笨拙而又真誠地囑咐了一通。

    沈天成耐心地聽著，該點頭點頭，該吭聲吭聲，一句辯駁也沒有。等到唐宋終于說得沒詞了，他才把人支出去，轉頭給沈磊打電話。

    “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沈磊冷不丁挨了罵，莫名其妙，“爸，您該不是做噩夢了吧？這回夢到啥，我被后媽虐待，還是被黑粉潑硫酸？”

    沈天成虎著臉，中氣十足，“少貧嘴?！鳖D了頓，提醒，“小唐回來了?！?/br>
    沈磊一聽，這才反應過來，他沒想到唐宋會急成這樣，他都還沒來得及跟沈天成通個氣。

    “爸，您沒露餡吧？”

    沈天成冷哼，“我不揭穿你，是怕小唐知道了生閑氣！”

    沈磊咧了咧嘴，放松地靠回座椅上，大長腿搭到一起，一股子渾不吝的勁頭，“爸，我覺得吧，你就是喜新厭舊，沒唐唐的時候拿我當寶貝，有了唐唐拿我當贗品。”

    沈天成嘴角稍稍上揚，聲音依舊冷冷的，“還算有點自知之明?！?/br>
    “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沈天笑罵一句，“你們倆大半年不一起回家了?！?/br>
    沈磊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輕松地說：“這不工作忙么，趕不到一塊。爸，您別多想，我倆沒事，媳fu鬧脾氣多哄哄就成。這事兒您可沒我有經驗?！?/br>
    沈天成沒結過婚，這么多年連個床伴都沒有，確實沒哄媳fu的經驗。被兒子直喇喇地調侃，沈天成面上掛不住，冷著臉罵：“臭小子?！?/br>
    沈磊的笑聲從聽筒里傳過來，一股子痞氣，“爸，不用惦記，您兒子能搞定?！?/br>
    沈天成哼了聲，轉而說道：“白洋淀的嘎魚肥了，今早送過來一箱，想吃就回來。”

    沈磊立即應下：“明兒就回，您可給我留住嘍！”

    “留誰，魚還是人？”

    沈磊嘿嘿一笑，“都留。”

    掛斷電話，沈天成踏著規律的步子走到中庭。

    七月的夜晚，草蟲低鳴，月色正好。

    西側挾屋亮著暖暖的光，隱隱傳出唐宋和劉媽說話聲。

    “您想給先生燉梨湯，吩咐一聲就行，哪用得著您親自動手?！?/br>
    “劉媽，我這回保證不打破碗?！?/br>
    “不光是碗，砂鍋也是年前新買的，剛煨熟，再燒裂了又得買?！?/br>
    “劉媽……”

    “去陪先生喝茶吧！”

    唐宋垮著肩，悻悻地出了屋。抬眼看到沈天成站在海棠樹下，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