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林麗琴，你實(shí)在要算賬，就找楊源算賬啊，實(shí)在不行就找我，楊源是主謀，我是幫兇，柏煜就是臨時chā了一腳，沒再收回她們母女的亡魂而已。”

    老婆婆氣得說不出話，“一個逆轉(zhuǎn)時辰召回亡魂，一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接受了這個無年月生辰的丫頭，還有一個幫著瞞，就你能！”

    幾人都不再說話，甘蘇喝了口涼茶，這才敢chā嘴，“婆婆，我們還有正事……”

    老婆婆長嘆口氣，精明看向卯巨，“既然柏煜幫你們瞞了這事，你也幫他一回，如何？”

    卯巨彎腰，手臂壓在甘蘇的一邊肩上，臉貼甘蘇很近，甘蘇偷瞄他兩眼，發(fā)現(xiàn)他揚(yáng)唇笑著，眼神溫柔看她，還輕摸兩下她的發(fā)絲，“這個嘛……”

    他語調(diào)嚴(yán)肅忽而起來：“林麗琴，有點(diǎn)你說錯了。”

    卯巨看向老婆婆，這一瞬，甘蘇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變了，他慢慢走到老婆婆身邊，站在她與柏煜之間，抬起下巴，傲氣說：“楊源知道柏煜靈魂分離的事，他也早為他鋪好了后路。”

    甘蘇望著他認(rèn)真的神情，不容別人質(zhì)疑和詆毀楊源半分的模樣。

    老婆婆和柏煜吃驚，異口同聲說：“楊源早知道？”

    卯巨覷著甘蘇：“嗯，甘蘇出生，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了。”

    卯巨淺笑，紅眸漾出柔情：“去世之前，他還向我jiāo代了柏煜的事情，只要他開口，我一定會為他辦到。”

    老婆婆不解：“那他為什么不早些說，早些將柏煜的靈魂從丫頭身體里取出來，這樣小煜可以活得更久些啊……”

    卯巨冷眼覷著老婆婆：“你以為楊源沒想過嗎，是小煜貪戀甘蘇的氣息，不肯離開。”

    老婆婆皺起眉頭。

    “小煜的靈魂那時候很虛弱，甘蘇的氣息蘇正好給他提供了養(yǎng)分，他不肯抽離，最終楊源沒轍，只好作罷。”

    卯巨望向天邊的朝陽：“楊源算準(zhǔn)了小煜靈魂能養(yǎng)足的日子，讓我時刻注意著他的氣息，只要他出現(xiàn)了，就讓我?guī)椭瓦^往生路。”

    卯巨叫的親切，可見他很關(guān)心柏煜。

    卯巨重重拍了下柏煜的肩膀，“林麗琴，不是只有柏煜把楊源當(dāng)兄弟，楊源亦是。甘蘇哪怕之前欠了小煜，這二十幾年，替你養(yǎng)著兒子的靈魂，還不夠嗎？你別忘了，自始至終，甘蘇也很無辜。”

    老婆婆閉起眼，說不出半字。

    卯巨卸下心中大石：“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現(xiàn)在只要打開往生路口，我就能把小煜送過去。”

    “這些年我處理兩辰事務(wù)，還要關(guān)注你兒子的氣息，知道我有多累嘛，”卯巨有些傲嬌，又繞回甘蘇身邊，挑起她下巴，妖艷勾起嘴角，“小丫頭片子，二十幾年，你長得真好，也不算辜負(fù)我們一片苦心了。”

    老婆婆起身，踢開一些院里的石頭，最終拿起根樹枝在地上畫起了符。

    周遭變色，卷來yin風(fēng)，像是要把人吸去地獄。

    甘蘇站起來，看著眼前若隱若現(xiàn)的一扇大門，大門是墨黑色，yin氣黑氣籠罩，門緩緩打開，像是罪惡的深淵，里頭一條無盡頭的石子路，路兩旁迷霧重重，朦朧昏黃，死氣沉沉。

    老婆婆負(fù)手于身后：“往生路最偏僻的小路，卯巨，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卯巨打個響指，攤開手掌，右手一片比以往更要艷紅的楓葉，似要滴血一般。

    老婆婆瞧見楓葉，竟生訝異，“你……”

    卯巨看向柏煜：“應(yīng)該的，小煜也受了不少苦。”

    柏煜抓住卯巨的手腕，素來文雅的他，倒是頭回沉下臉，“不可以。”

    卯巨無所謂笑：“我跟你誰跟誰啊，幾十年沒見，友誼如初，你結(jié)婚生子，我都沒給賀禮，現(xiàn)在算是補(bǔ)上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看著柏煜不答應(yīng)，卯巨又輕聲說：“別拒絕，柏煜，這是楊源留給我的最后一件事。”

    柏煜手上力度松開些，最終手臂無力垂于身體兩側(cè)，“謝謝。”

    甘蘇咬唇，不知為何，因?yàn)槊薜脑挘劭魸駶櫰饋恚瑫r間回還里看到的一切，令她難受。

    卯巨是唯一一個楊源去世以后，還是拼命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