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搐，早知道會被按在墻上……還不如就剛才直接吐出來……

    時辰神情凝重，問：“這糖誰給你的？”

    “一個小男孩……”甘蘇手指隨便指，“就醫院門口，遇到一個小男孩，他給我的。”

    “醫院門口？”

    “嗯……”

    “他為什么要給你？”

    “不知道，就是給我了……”

    “隨隨便便就給你了？”時辰語氣流露出不可置信。

    “嗯……”

    時辰細細斟酌糖紙一角上寫著的“奠”字，微不可見，他視線四處搜尋，最終走到垃圾桶旁，上頭有個未必掐滅的煙頭，他將糖紙放在煙頭上，糖紙邊緣被一點點燙黑，飄出煙來。

    這煙和平日的煙不同，它一直綿延伸展著，沒有消散。

    “時辰，這是什么？”甘蘇疑惑問。

    時辰淡淡道：“可以見到引路人的引子。”

    “那是我給jiejie的，你為什么點了。”小男孩稚嫩可愛的聲音在走廊響起，語氣夾雜著不開心。

    甘蘇看去，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晃著腿，嘴巴噘得老高，眼神也是不悅。

    時辰揚了下嘴角，向小男孩走去，甘蘇跟了上去。

    小男孩仰著腦袋，教育時辰：“你知不知道隨便碰別人的東西是很不禮貌的。”

    時辰：“我想請你幫個忙。”

    “不幫。”

    甘蘇扁嘴，這人求人幫忙的方式真的很特別啊……

    甘蘇彎腰，露出少有的溫柔笑容，“原來你也是啊……引路人？”

    小男孩沖著甘蘇點頭：“嗯。”

    想通這點，甘蘇吞咽口水，磕巴道：“那，那剛才坐在我身邊的是……”

    “亡魂呀，”小男孩清脆道，“一對夫妻和一個老人死于今晚的煤氣bàozhà，還有醫院很多病人今晚去世，nǎinǎi太忙了，就讓我去接一下。”

    甘蘇差點昏倒，問：“我怎么能看見……”

    小男孩：“我還小，接人的時候不太熟練，控制不好大概就會有這個副作用，你坐在我身邊，應該是被我影響了。”

    “哈……哈哈……”甘蘇干笑兩聲，她今晚得做噩夢……

    時辰遞出剩下的半張糖紙：“所以你給了她這顆糖？”

    小男孩點點小腦袋，“看見那么多亡魂，jiejie可能要折壽的……”

    小男孩抱著小熊維.尼跳下椅子，一下抱住甘蘇的腿，nǎi聲nǎi氣說：“jiejie，我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不然他也不會從太平間跑到醫院外頭，特地挑了甘蘇身邊坐下。

    甘蘇這下是連笑也笑不出來了，折、折壽……

    時辰一下提起他領子，把他從甘蘇腿上剝離，舉高高，“幫我個忙。”

    小男孩臉一下子委屈起來，淚水掛不住了，“nǎinǎi……nǎinǎi……哇……nǎinǎi——”

    甘蘇：“…………”

    甘蘇上前伸手把他抱進懷里，“不、不哭啊……”笨拙地哄孩子，時辰面露尷尬，松開提著他的領子。

    小男孩吸吸鼻子，忍住眼淚。

    “柏葉。”身后有人喚。

    小男孩勾著甘蘇的脖子回頭看去，高興叫道：“nǎinǎi！”

    甘蘇扭頭，剛才戴著方巾的老nǎinǎi又出現了，老nǎinǎi嚴肅小步上前，瞇著眼瞧著小男孩的臉，“我的乖孫子哭啦。”

    甘蘇：“……”

    時辰：“……”

    柏葉指著甘蘇，“nǎinǎi，這個jiejie就是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在醫院遇見的jiejie。”

    “啊……原來她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那個啊……”

    “嗯。”

    甘蘇暗暗聽著，醫院，樓梯摔下來，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這小孩居然幾個月前就見過她了。

    “柏葉，下來吧。”老nǎinǎi做了個下來的手勢，甘蘇彎腰放下他，小男孩抱著熊走回老nǎinǎi身邊，牽住她的手，“nǎinǎi，這個叔叔讓我幫他忙。”

    “不幫。”

    老人就要拉著孫子走，柏葉看了眼甘蘇，拉住老人，“nǎinǎi，幫他們一下吧，我剛才干壞事了。”

    “什么壞事？”

    “我讓jiejie看到亡魂了……”

    老nǎinǎi佯裝為難，“你不是給她糖了嗎？”

    “jiejie就吃了半顆糖，剩下半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