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嚇到了，懦弱地躲在男人背后，小聲嘟囔：“本來就是，我又沒說錯什么?！?/br>
    中年男人清楚他這侄子的脾氣，腆著臉出來打圓場：“你小姨就愛嚼舌根子，你別生氣?！?/br>
    “滾他媽的小姨。”林燕西才不管，他指著女人的鼻子：“道歉！”

    女人一開始不干，后來經不住丈夫和兒子的壓力，憋屈地從嘴巴里擠出三個字“對不起?！?/br>
    她面色青白交加，背過身嗚嗚的哭了起來。

    林燕西懶得看他們一家人，攬著苗堯就往山下走。

    “燕西?！?/br>
    回到車里，林燕西愣愣地抓著方向盤，腦袋低垂，不說話。

    苗堯湊過去，抱住他：“你怎么啦？”

    “沒事?！彼麗瀽灥鼗氐?，安撫性地在她嘴上親了一下：“你不用擔心?！?/br>
    遲疑了會兒，苗堯說道：“我.....沒和容閎....做過。”

    林燕西瞧她一副戰戰兢兢的可憐樣，笑了，蹭她的鼻子：“嗯，沒關系的，不管你有沒有，我都稀罕你。”

    “真的?！泵鐖蚣庇诮忉?，“我也可以告訴你，為什么我會離開。”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

    男人搖頭，抓住她的手：“不用，我不在意。”

    “你現在就在我身邊，我只在意這點。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過了這么多年，我仍然沒辦法對那些事情釋懷。我知道他們并沒有義務幫助我，但我有時候還是會想，那時候他們明明知道他們是唯一可以幫助我的人，為什么還要拒絕我?！?/br>
    “你還有我啊，燕西?！泵鐖蛭兆∷氖郑骸拔視肋h和你在一起的?！?/br>
    林燕西點頭：“我知道?！?/br>
    “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還要一起變老?！?/br>
    “你不會是一個人的，燕西?！?/br>
    “我們會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你受過的苦，我和孩子會幫你甜回來?！?/br>
    “而我，也會用我的余生補償你那缺失的六年?！?/br>
    她就在離他胸口三寸的地方說著這樣暖烘烘的話，林燕西覺得心里好像住進了一個太陽，他熱淚盈眶，他想好好哭一場，可是他沒有。

    他聽見自己說：“謝謝你，苗堯。”

    “不用謝。”她說：“只要你答應娶我?！?/br>
    “不要！”

    “哼！小氣鬼。”縱然這樣，她心里還是像吃了蜜一樣甜。

    回憶

    天陰沉沉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今天是安葬完林父的第八天，昨天頭七，林燕西回家祭拜父親?；氐匠鲎馕莺?，他就一直神情恍惚的，像是丟了魂。

    他已經快一個月沒去學校了，再過一個月就是高考。

    苗堯請了假照顧他，她說什么林燕西只會嗯嗯啊啊，比行尸走rou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總是什么都不說，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會在他的眼里看到那種死如灰寂的意味，會在他不經意的舉動間感受到他們倆感情的搖搖欲墜。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但那一天終究會來。

    五月的夜晚，空中有幾個星子，海浪拍著海岸，腥熱的風吹過來。

    他坐在窗臺邊，靜靜看著不遠處的海岸。苗堯下樓買了兩杯檸檬水，遞給他。

    “喝點東西吧，這樣會清涼一點?！?/br>
    屋里一臺風扇也沒有，林燕西苦笑著搖搖頭，將檸檬水擱在一邊。指著旁邊的塑料小板凳，讓苗堯坐。

    “苗堯?！备赣H離世這么久，他第一次叫她。

    “嗯?！?/br>
    他轉過頭來，望著苗堯的臉，怔了許久，才開口：“我們分手吧?！?/br>
    “.......”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苗堯覺得心里酸酸的，忍著淚意去牽他的手：“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绷盅辔鞫汩_，他不敢看她，不敢碰她，甚至不敢聽她的話。

    空氣都安靜了，屋子里靜的可怕。

    然后，他聽見細小的啜泣的聲音傳來，像是在極力抑制，但又忍不住宣泄出來的情緒。

    他突然就覺得心疼的地方被人撒好了辣椒粉，越來越嗆，嗆到他的骨子里，今后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苗堯任憑眼淚從眼眶滴落，這些天所受的委屈全部迸發出來。

    她站起身，走到林燕西面前。

    林燕西垂著頭，像是喪家之犬。

    “林燕西?！彼兴?，聲音哽咽：“你看著我?！?/br>
    僵持了十幾秒，林燕西抬起頭，語氣無奈又悲傷：“你知道的，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根本......根本就不可能有未來?！?/br>
    少年眉眼間落魄無比，他牽動嘴角自嘲道：“你不應該耗在我這個廢人身邊?！?/br>
    她不知道，他的窘境他的自暴自棄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眼眶里快要決堤的淚水，她只知道他需要她，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在泥潭里掙扎。

    “你樣貌好，成績好，家世好，這個世界上比我好的人千千萬，你值得更好的。”

    “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辦，我還能和你怎么樣?！?/br>
    “苗堯，我放過你?！?/br>
    “欠你的錢我會......”

    “夠了！”苗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胸口起伏不定：“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第二個林燕西？！”

    眼里含著的淚水一下子崩潰而出，林燕西默默地看著她，她從沒發過這么大的脾氣。

    “我只要你！”她扶著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怎么就不明白？”

    “不管你是不是有錢，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樣，我都不介意?！彼矍皫缀跻l黑：“我愿意陪著你，陪著你走過一切的苦難。”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她吼道：“林燕西?！?/br>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