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會結束后，《暗潮》的拍攝工作就已經開始，尹曷安在上午的時候乘坐劇組的面包車到達了京畿道，第一場戲是她所飾演的女主角原初曦高中時期的情節。

    由于友情出演原初曦父親的演員車太賢臨時有一些私人情況，導演姜帝圭也通情達理地將拍攝推到了第二天。

    劇組一行人提前回到了拍攝地點附近的酒店，尹曷安在自己的房間中看了一會明天要拍攝的戲份，很快就到了傍晚。

    “歐尼們明天都有什么行程啊……”

    尹曷安盤著腿，拿著手機煩躁地嘀咕著。

    隨意點開naVeR的娛樂版面，一個醒目標題映入她的眼簾——“田柾國生日快樂！”后面還跟著三個粉色的愛心。

    尹曷安怔怔地看著推送界面田柾國臉上明朗耀眼的笑容，嘲弄地譴責著自己：“我可真是，竟然連他的生日都忘了……”

    ‘之前那樣傷害了他，現在又忘了他的生日……柾國一定更討厭我了。’

    尹曷安將自己縮成一團，這個想法讓她特別難過。

    沒了刷熱搜的心情，尹曷安點開短信頁面動了幾下手指打出一句“生日快樂。”

    沒有片刻猶豫，尹曷安就按下了送鍵。

    不管是不是戀人，女孩都覺得自己的這句祝福不是多余的。

    ……

    “我有什么心愿？……看見你們就已經實現我所有的心愿了啊。”

    做著生日直播的田柾國看著粉絲刷屏的彈幕，他笑得開心，露出兩顆兔牙，讓一路陪著男人走來的阿米們仿佛看到了幾年前那個純澈青稚的少年。

    界面上依舊是粉絲們鋪天蓋地的祝福與表白，可田柾國的笑卻漸漸地淡了，他嘴角的弧度消失得特別緩慢，粉絲們也難以察覺。

    “叮！”

    伴隨著短信提示音的是手機界面上方彈出的消息提示，那個無比熟悉的號碼讓田柾國的瞳孔閃過一縷明亮的光彩。

    “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大家早些休息。”

    資深阿米方世晶正望著田柾國的盛世美顏一臉姨母笑，突然就聽見男神說了一句“到此為止”，然后她的直播界面就一片漆黑。

    方世晶看了眼直播開始到結束的時間：18：oo——18：o3。

    方世晶拿著手機一臉懵逼：她本命的生日直播竟然就進行了三分鐘，還說讓她早點睡？！

    “叮！”

    尹曷安大約在兩分鐘后收到了田柾國的回復：

    ‘禮物呢？’——兔子果

    尹曷安盯著這三個字面露難色：她哪有什么禮物。

    ‘你想要什么禮物？’她打字問，雖然有點晚了。

    ‘可以見一面嗎？就當做你給我的禮物了。’

    ‘我已經進組了，現在在酒店。’

    這句話出去后對方沒像剛才一樣迅回復。

    ——他很失望吧？不過確實很久沒見了呢。

    這樣想著，尹曷安又敲下了一行字：

    ‘等我結束這段工作吧，我們見一面。’

    出去后她就后悔了，不等撤回，田柾國那邊秒回了這條消息：‘好。’

    “尹曷安。”女孩自言自語，“你這樣是不對的。”怎么能因為自己的私心一再地耽誤他呢？

    ‘玧其說的沒錯，我就是個貪心的人。’陷入自我批斗的尹曷安沒有注意到浴室漸漸消失的水聲。

    “ange1a你在和誰消息啊？”

    鄭文伊一邊問著，一邊擦著頭走到尹曷安的床邊。

    松軟的床墊微微下陷，鄭文伊已經坐在了尹曷安的身旁。

    尹曷安看著這位被劇組安排過來的和自己住一間房的演員鄭文伊，本就認生的她對于鄭文伊的自來熟很不適應。

    “一個朋友。”出于禮貌，尹曷安還是回答了鄭文伊的問題。

    “是男朋友吧？”

    尹曷安將手機放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嚴肅而疏離：“我沒有男朋友。”

    “怎么會呢，你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很多人追吧？”鄭文伊一臉不相信。

    沒有在意尹曷安冷淡的態度，她靠得更近了些，不經意地看見女孩手機上顯示的田柾國生日推送頁面。

    “上面的人是防彈的田柾國嗎？文星說ange1a你和防彈的成員關系很好。”

    尹曷安被鄭文伊沒頭沒尾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只是沉默地垂著眼。

    旁邊的鄭文伊用毛巾擦著頭，幾顆水珠滴落在淺色的床單上暈開點點水痕，也讓尹曷安忍不住地皺起了眉。

    “文星是我meimei，她是防彈少年團的死忠粉，還是你和Jimin的cp飯呢。”

    “她還說要是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她一定會支持你們的。”

    鄭文伊的話半真半假，她提到的“文星”確實是她的meimei，防彈死忠飯的身份也不假，可是鄭文星根本不是尹曷安和樸智旻的cp粉——作為防彈的一名女友飯，鄭文星討厭尹曷安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支持尹曷安和自家歐巴在一起。

    “ange1a你怎么不說話啊？”

    鄭文伊自說自話地講了好幾句也沒有得到尹曷安的回應，對方只是眼神平淡地望著自己。

    “抱歉，我有些累了。”

    尹曷安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她只覺得眼前的鄭文星很煩，所以到此為止吧。

    “沒關系，那我們有時間再聊吧。”

    鄭文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看樣子不是很好相處啊。

    ——人脈一直是娛樂圈里相當重要的東西，尤其對于童星出道，在圈子里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依舊毫無起色的鄭文伊來說。

    她本來想和尹曷安打好關系的，畢竟，能出演姜帝圭新戲的女主角，一定不簡單。

    深夜

    尹曷安平躺在床上，聽著睡在另一張床上的鄭文伊規律起伏的呼吸聲，睡意醞釀得愈艱難。

    昏暗中尹曷安睜著眼睛，想起她今天還沒有洗澡，瞬間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難受起來。

    最后尹曷安腳步極輕地走進浴室，她沒有開燈，花灑也打得很小，淅淅瀝瀝的水聲傳到躺在床上的鄭文伊耳中，她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依舊沉浸在睡夢之中。

    二十分鐘后

    尹曷安穿著酒店的拖鞋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她對著窗外的夜景了很久的呆，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怎么了？”對方很快就接通了，這讓尹曷安晚間一直很是壓抑的情緒得到了些許的疏解。

    “你還沒睡嗎？”尹曷安聽見了樸智旻的聲音，也知道現在很晚了，可她還是問了這句似乎多余的話。

    “今天柾國生日，和泰亨他們在客廳里鬧著呢。”樸智旻在電話中解釋道。

    “哦。”尹曷安應了一聲，隱約聽見電話那邊很多人喧鬧興奮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這個電話打擾到樸智旻了，這次她沒有說抱歉，因為自己已經有很多次這樣的行為了。

    前幾次尹曷安還會覺得過意不去，可男人每次都會用他溫柔和煦的嗓音說“沒關系”、“我不介意”，諸如此類的寬慰說多了，她也就不知不覺地聽進心里了。

    她似乎對樸智旻產生了某種依賴，因為每一次和男人交流都是沒有任何壓力與顧忌的，才讓她這樣一步步地得寸進尺。

    “怎么不說話？”電話里的嘈雜聲小了許多，樸智旻應孩是換了個安靜的地方。

    “這么晚還沒睡，是又失眠了嗎？”

    “嗯。”樸智旻果然很了解她。

    “要和我說說嗎？”

    ……

    鄭文伊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眼中睡意闌珊，看見站在走廊盡頭的尹曷安，少女正在打電話，身上只披了一件單衣。

    在樓道內明亮而柔和的燈光下，女孩嘴角的淺笑憑添了幾分暖意，從鄭文伊的角度能夠看到尹曷安的側臉以及她臉上的那抹笑容。

    鄭文伊猜想，尹曷安的通話對象一定是和她關系很親近的人。

    ——鄭文伊看人很準，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也足夠她在心中對尹曷安形成一個初步的認知，尹曷安待人有禮，對不熟悉的人有著很重的戒心和疏離感，她觀察女孩一下午，也嘗試著盡可能多的與女孩搭話，現尹曷安除了劇本以外對于其他的事物都漠不關心，可鄭文伊卻并不想把這歸結于敬業。

    尹曷安面上溫柔小意的神情與晚間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實在是讓長袖善舞的鄭文伊倍感挫敗——女孩是真的不想和她變得熟絡。

    意識到這一點，鄭文伊眼中若有所思，她或許應該換種方式。

    m P /O/ 1/ 8/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