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著剛才的那場性事，許久，才饜足地舒了口氣。

    “喜歡……”他執起程欽的手牽到唇邊，合眼虔誠地親吻她的指節，“完全被你掌握的感覺。”

    22

    情事結束后，兩人都有些疲倦，各自洗完澡后，擠在單人床上睡了一覺。

    程欽入睡時，溫勉還躺在她身側，醒來時卻已不見人影。

    天色晚了，她走出昏暗的臥室，發現客廳和廚房的燈已經亮了。

    客廳外的陽臺上晾著洗凈的衣物，地板也干凈了很多，掃地機器人正蹲在墻角的樁上充電。

    她朝廚房望了一眼，看到溫勉在做飯。

    他穿著睡袍，戴著圍裙在爐邊煮湯，暖黃色的燈光映得他發色淺淡，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溫良。

    兩年前買房的時候，她就做好了獨身一人的準備，為了給自己營造一些家的溫馨氛圍，她在裝修廚房的時候選擇了暖光燈。

    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格外明智的選擇。

    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靜靜地望著溫勉的側影，心底泛起些自己都陌生的溫情。

    其實早兩年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溫勉也上她家來做過飯。

    那時候她就調侃說：今后可以考慮招你當室友，給你開工資都沒問題。?

    溫勉就笑著打趣說：你這不叫招室友，叫包養。

    兩人笑了一陣，溫勉才認真道：等我畢業之后，我們真的可以考慮合住。不談情不說愛，一起搭伙過日子也不錯。

    ……確實如此。

    她以前就覺得，溫勉會是一個很適合搭伙過日子的人。不談情，不zuoai，就這么過都是不錯的選擇。

    可現在呢？

    越做越愛。

    早些年她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對性事上癮的一天。

    ——所以，你永遠也不知道前路會有什么。樂觀點想，未來確實可期。

    23

    她徑直走向了溫勉，從背后抱住他，下巴擱在了他肩上。

    溫勉手上動作一頓，隨后笑了笑，半轉過頭，兩人自然地接了個吻。

    程欽一邊吻他，一邊用手隔著睡袍揉按著他的臀部，聽到他鼻端發出隱忍的悶哼，才放開了他的舌頭，轉而與他雙唇相抵著廝磨：“很疼？”

    溫勉先前無意識地蹙著眉，聽到這一句話，才有意識地舒展開眉頭，無奈地朝她笑笑：“你不碰就不怎么疼。”

    程欽松了手，改拍了拍他的腰：“休息會兒吧，我來。”

    溫勉卻笑道：“一起吧。”

    于是兩個人一起完成了這頓晚飯。

    飯后，程欽把碗筷放入洗碗機，轉身回到客廳，發現溫勉正趴在沙發上，枕著手臂小睡。

    她走過去，在沙發邊半跪下，挑了挑他自然垂出沙發邊緣的手指：“等學校的事忙完，搬來跟我住？”

    溫勉象是睡得不太清醒，下意識含糊地答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伸過來觸碰她的指尖。?

    程欽笑了笑，湊上前在他額頭上印了一個吻：“睡吧。”

    她剛要走，手指卻被他纏住：“等等……”

    他終于清醒過來一些，目不轉睛地盯了程欽片刻，才慢吞吞地問：“房租怎么算？……”

    程欽揚了揚眉：“你想怎么算？”

    溫勉側著臉趴在手臂上，望著程欽開始想，直想得耳根都開始泛紅。

    “還是你來算吧……”他勾著程欽的手指，笑著朝她眨眨眼，“想怎么算……都可以。”

    黃昏海

    第一章

    程欽微蹙著眉，對著鏡子調試著黑色皮衣的拉鏈。

    她平時穿慣了中性風的寬松衣服，頗不適應緊身皮衣的束縛感，總覺得象是在壓抑她的天性。

    ……但勉強可以接受。

    她將皮衣的拉鏈拉至頸下，露出輪廓分明的鎖骨，緩緩放下了手。

    浴室蒼白的燈光映得她膚色冷白，唇色都淡。

    她轉而拿起手邊的那支冷調口紅，抹上兩片薄唇，最后抿唇的時候，突然覺得鏡子里的人不像自己；

    便不覺蹙眉，微微瞇起雙眼，看著鏡子里的人眼睛里透出厲色，才又覺得熟悉。

    她放下口紅，隨手抄了一把長發，利落轉身，徑直走出了浴室。

    2

    室內光線明亮，夕陽透過落地窗灌得滿屋都是，將溫勉的白襯衣都鍍上一層紅。wvv o1 8.w ork

    他背對著程欽的方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海。

    黃昏時分，天際的云被染得緋紅，唯獨中間那輪落日透出金光，將海面上的波光都化成淺金色的鱗，泛出星星點點的光澤。

    溫勉望著眼前的景出神，表情認真到近乎虔誠。

    畢業旅行的目的地是兩人很久之前就定下的——看海是他長達近二十年的執念。

    “小時候看過麥兜嗎？”當時他笑著問程欽，“麥兜的夢想是去馬爾代夫，那里‘藍天白云，椰林樹影，水清沙白’……”

    馬爾代夫之于麥兜，正如看海之于他，是一場童年以來執念已深的夢。

    動畫片里，麥太為了讓麥兜喝藥，答應他病好了就帶他去馬爾代夫。可等到麥兜喝完了難喝的藥水，麥太卻試圖賴掉，說自己明明說的是要等發財了再帶他去。

    “‘你明明說過等我病好了就去馬爾代夫的’……”溫勉學著麥兜委屈巴巴的哭訴，逗得程欽忍俊不禁。

    “所以后來麥太兌現了她的諾言……”他眨了眨眼，“帶麥兜去了海洋公園……低配版的馬爾代夫。”

    他說完自己都笑了起來。

    “總之，麥兜后來滿足了，覺得那是他童年最美好的一天……”

    他話鋒一轉：“可我不行。”

    他的童年充斥著父母各式各樣的安排和管束。為了讓他聽從，他的父母也相應地給出過各式各樣的承諾，卻因為自身各式各樣的忙碌而少有兌現。

    小時候的他也抗爭過，可小孩子的反抗總是很軟弱無力——

    抗議是無效的，等待他的從來只有訓斥；哭鬧更是無用，冷處理永遠會讓他平靜下來的。

    久而久之，他放棄了抵抗，選擇無底線地順從。

    看海是諸多誘餌中最大的一個。它吊的時間最長，以至于他咬得太疲倦，等到后來這塊餌真正喂到他嘴邊時，他反而開始抗拒食用。

    “我對他們已經沒有信任了，也不想跟他們去。”

    他決心要把童年最深的執念，留給長大后的自己親自兌現。

    “我只想跟我愛的人去。”

    3

    現在他終于有了最愛的人。

    這次畢業旅行對他而言，象是在赴一場兒時未盡的約，也象是給了獨立后的自己一個交代——

    雖有遺憾，卻終歸如愿，也算善果。

    程欽在遠處靜靜站著，一度沒忍心上前打擾他，直到他轉頭望向自己，才朝他揚了揚眉。

    溫勉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