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44 章
房間太冷,她是他身邊唯一的熱源。 他低應了一句,沒敢多看舒秦, 因為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了指那個女人:“讓她滾。”很平靜,但不容商量。 那女人一直用身體護著禹學鈞,聽了這話,噎了一下。 房間涌動著暗流,任誰都聽得出禹明的意思,要想往下溝通,禹學鈞只有兩個選擇:要么那個女人走,要么禹學鈞和那個女人一起走。 舒秦望著那女人,冷冷開腔:“如果你不想再激化矛盾,請你馬上離開。” 禹學鈞疲乏地閉了閉眼,擺擺手:“走。” 那女人一動不動,眼睛里淚光點點。 禹學鈞目光一厲:“走!” 那女人慢慢縮回了手,因為她的貿然闖入,丈夫從語氣到眼神都顯得毫無溫度,她戀戀不舍幫禹學鈞蓋了蓋被子,直起了腰。 路過禹明時,她把身上的柔弱都收了起來,意味深長看一眼禹明。 舒秦厭憎極了,白天光線比晚上充足,她看得很清楚,這女人雖然不年輕了,但有一張頂漂亮的面孔,還不是最重要的,這女人太懂得在適當的時機如何將一個人的情緒挑到頂點。 這可是禹明的工作場所,她下意識攥緊禹明的手。 好在禹明毫無反應。 他將這個女人的一切都看透了。 年少時恨入骨髓,也曾走過極端,恨了這么多年,現在都到眼前來了。除了惡心憤恨,只剩下滿心譏諷。 她哪兒比得上母親,她給母親提鞋都不配。 女人走了,律師喘著氣離開,舒秦關上門退到外面,一步都不敢離開。 房里只剩父子倆了,禹學鈞望著禹明。 暌違多年,兒子比他想象中還要高一點。 他撐起胳膊,妄圖讓兒子像小時候那樣走到自己面前。 然而,當憤怒的情緒盡數褪去,兒子是那么的冷漠和遙遠。 禹學鈞勉強支撐幾秒,陡然意識到,隔了十來年的時間,兒子再也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滿懷崇慕地叫他一聲“父親”了。 禹明開口了:“為什么回來?” 毫無溫度的一句話。禹學鈞頹然倒回床上,為什么回來。 多年來他站在人生巔峰,嬌妻陪伴,小兒子承歡膝下,他在自己的帝國里揮斥方遒。 他的生活如此圓滿,圓滿到甚少想起異國的倔強兒子。 他不愿想起那個幽暗的病房,不愿記起憔悴到不g rén形的前妻,更不愿回憶兒子當年痛斥他的那些話。 因為那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禹學鈞的人生不像他自己想的那么完美。 他犯過錯。盡管他不肯承認。 他掌控著兒子在國內的所有動態,卻不愿回來面對過往。過去和現在,被他清楚地割裂開來。 然而,當小兒子夭折,公司瀕臨危機,重病襲來。 久臥病榻,連妻子都開始離心離德。 他的人生猶如靚麗墻漆一塊塊剝落,再不復表面風光。有時深夜驚醒,他茫然四顧,竟然感覺不到半絲溫情。 觸及曾經的歲月,禹學鈞心里空茫茫的。 想得最多的,竟然當初是那個愛說愛笑的女人,和這個熱血善良的孩子。 他掙扎著坐起,定定看著禹明,如今他除了手頭的那點資產,所能抓住的,就是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曾經拋舍的東西,再拿回來又談何容易,風光了這么多年,居然也有懊悔萬分的時候。 “九月份你過生日,我讓人給你寄了一份生日禮物。”他溫和地說。 禹明漠然望著他。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賽車模型,今年給你寄的是玩具公司發行的限量版本,去年是——” “我媽走了以后我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收起你的惺惺作態。” 禹學鈞直視兒子,語調平緩:“就算你不肯承認,父子之間的血脈是永遠割不斷的,不信你看看你自己,你的智商、你的xing格、甚至你的倔強,統統都遺傳自我,你這么出色,只因為你的父親是我。” “別一廂情愿了。”禹明猛地打斷這句話,“這些年我唯一慶幸的就是我從里到外都像我媽,我哪兒都不像你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