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翻開第一頁，他望著照片上的女人。

    舒秦歪在他臂彎里，指了指：“這是在里海兒童樂園？當(dāng)時你幾歲？”

    “六歲。”

    舒秦確認(rèn)照片日期：“五月份拍的？我家里也有這樣的照片，當(dāng)時爸爸mama也帶我去里海兒童樂園玩過，我才兩歲。”

    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你說我們那時候碰過面嗎？”

    禹明想了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只不過六歲的他熱衷于各種玩具水qiāng，就算有個兩歲的小女孩朝他走過來，他也會因?yàn)橛X得無趣拔腿就跑。

    即便這么想，他依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真有可能，要不你回家確認(rèn)一下你那張照片的日期？”

    舒秦笑瞇瞇點(diǎn)頭：“后天正好可以回家拿相冊。”

    她翻到下一張：“咦，這張好像不在本地？”

    “我參加夏令營，我媽正好也在當(dāng)?shù)亻_會，她陪著我去的。”

    “那個時候盧阿姨真漂亮。”

    舒秦接著往下翻，翻到一多半了，禹明突然說：“明天還要上班，早點(diǎn)睡吧。”

    舒秦興趣濃厚地研究某張照片：“你這是在哪打籃球？”

    “少年宮。”

    不知不覺翻到最后一頁，照片是殘缺的，合影少了一個人，剪刀痕跡那么銳利，看上去觸目驚心。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舒秦在腦海里組織好語言，仰頭看了看他，輕聲問：“這是誰？”

    禹明眼里涌現(xiàn)yin霾：“不記得了。”

    舒秦試著問：“是不是你爸爸。”

    這話出口的瞬間，禹明的肩膀繃了繃，舒秦心也跟著一緊，下意識摟住他的肩膀。

    禹明語氣又冷又硬：“我哪來的爸，我爸早就死了。”

    他把相冊扔回床頭：“困了，睡不睡？”

    “睡。“

    禹明翻身下床：“我去倒杯水。“

    她心酸地望著禹明的背影，他光聽到這兩個字就能萌生出強(qiáng)烈的恨意，等父子真正見了面，不知會掀起怎樣的巨浪。

    這是個死結(jié)。

    禹學(xué)鈞很清楚這一點(diǎn)，所以沒有直接來找禹明。

    她瞬間改變主意了，不管多少人事先給禹明打預(yù)防針，以他們父子之間的裂痕，只要見面就避免不了一場沖擊。禹明累了這段時間，到家的這一晚，她不想他被攪得心神不寧。況且后天他又要參加科技進(jìn)步獎，清平縣條件那么艱辛，他的課題跟準(zhǔn)備充分的林景洋比起來，本來就沒有十足的勝算，既然他們暫時沒來，不如先讓他心里安靜兩天。

    舒秦心里存著事，禹明身上又熱氣太足，害得她半夜被熱醒好幾次。

    禹明也睡得不踏實(shí)，每回舒秦踢開被子往床邊滾，他就把她拽回來，來回幾次，他打開床頭燈，迷迷糊糊地問：“熱嗎？““熱。”她臉都熱紅了。

    禹明摸了一會沒找到遙控器，只得下床關(guān)了中央空調(diào)，溫度降下來，兩人這才睡踏實(shí)了。

    睡到拂曉覺得冷，舒秦又往禹明懷里鉆，禹明沒醒，只是下意識伸胳膊將她抱緊。

    舒秦?fù)?dān)心了兩天，風(fēng)平浪靜，禹明回到科里jiāo接工作，科里還專門開了個小型的歡迎儀式。

    周六的科技進(jìn)步獎?wù)绽谛１静看蠖Y堂舉行。

    兩人到了校本部，舒秦下車，禹明自己去停車。

    因?yàn)槭侵苣皝碛^賽的教職員工空前多，舒秦老遠(yuǎn)就看到門口有很多老師同學(xué)。

    這半年以來，舒秦一共來大禮堂三次。

    第一次是禹明參加青年后備人才選拔比賽。

    第二次是羅主任競聘。

    第三次是禹明帶著癌痛課題參加科技進(jìn)步獎。

    于她而言，好像每一次都有著不同的意義。

    禹明忙著準(zhǔn)備為比賽做準(zhǔn)備，一來就去找校方工作人員，舒秦自己到了禮堂門口，在人堆里找到科里的師兄師姐，大家聊了一會，一起進(jìn)去找座位。

    舒秦坐在靠外面的位置，左邊是吳墨他們，后排能聽到盛一南的大嗓門，盛一南主動找過舒秦好幾次，看舒秦沒接茬，后來也就消停了，但畢竟平時科里抬頭不見低頭，兩人從相敬如冰又變成了相敬如賓，見面也會點(diǎn)點(diǎn)頭。

    趁大會沒開始，舒秦起身去盥洗室，從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