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72 章
是間有名的伴游公司。 容朗陪唯安坐在小禮堂最后一排,牧師、丈夫分別講述這個女人的一生:她熱愛藝術,為人善良熱情…… 唯安心不在焉聽著,嘴角帶著絲不知是不認同還是覺得諷刺的冷笑。她仗著自己戴著墨鏡,仔仔細細觀察站在她母親那位新丈夫身側的女孩。 當年母親隆起的肚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清麗的小少女。 她就是她的異父meimei,和她一母所生,都曾在那位躺在棺材中的女人zigong中度過人生最早幾個月,是她在這世上血緣最近的人。 可她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以后也許不會再見了。 這小少女很可能從不知道唯安的存在。 唯安也不打算讓她知道。 致哀時,容朗和唯安走近棺木,他看看棺木上黃銅鑲嵌的名字,ferlicia leightoncarbo。 原來leighton是她母親姓氏。 那躺在棺中的女人穿著件非常漂亮的白色長裙,這衣服由蕾絲和細紗拼接,上面用小珠子和絲線繡成的花卉,像是muarad最新一季的禮服。她有一頭銅絲般閃亮的紅發,神態安詳,金紅色的長長睫毛像是隨時會輕輕翕動,她雙手合放在胸前,看起來像極了約翰·米萊爵士那副著名的奧菲利亞。 唯安把她胸前那束小勿忘我取下來,親吻一下投進棺木,凝視著棺中的女人,小聲說,“你依舊很美。葬禮也很美。花是淺紫色和白色的,和你的禮服還有勿忘我很相配。哦還有,我穿的是y家的無肩帶黑緞禮服裙,戴了只凱爾特結式樣的古董鉆石別針。” 站在棺木另一邊的小少女露出稍微驚訝的神情:為什么這個陌生人像是和母親很熟悉?為什么她絮絮叨叨說的這些像是母親平時和她會說的話?母親篤信一個宗旨:第一印象持續一生,最終印象持續永遠。所以,她的葬禮一定要漂亮。 但這小少女并沒意識到這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是自己的異母jiejie,她輕聲用法語向唯安致謝,又說,“關于葬禮的具體事宜,家母留有細致遺言。” 唯安對她笑,“我猜也是。” 小少女聽到這話,眼睛睜得圓圓的。 唯安趁這機會又仔細看了看她的異父meimei,她長得和她有四五分像,不過,她隨她父親長了金發碧眼,像拉斐爾前派畫家筆下的秀麗少女。 葬禮之后當然還有宴會,就在草地上的白色帳篷里舉行,不僅有魚子醬和香檳,還請了四五位琴師,有人拉提琴,有人彈豎琴。 唯安給容朗也拿了杯香檳,“金老師講過莊子中的一篇,說什么?親戚或余悲,其他人已經開始跳舞唱歌。待會兒要是有人把蛋糕端出來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陪她喝了幾杯酒,唯安忽然說,“馨寧姐連葬禮都沒有。” 容朗驚異,“那你——那時——” 她落下淚,“十年前,我去找你的那天,剛得知我爸爸的死訊。”她慘然一笑,“他當然也沒有葬禮。” 容朗驚駭萬分,正想再追問,程律師和一位灰發的中年男子走來,她向唯安介紹,“這位就是你母親的律師,柏德烈。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唯安隨兩位律師離去后,容朗走出帳篷,隨意漫步。 在這個季節,瑞士沒有yin森的地方,即使教堂后的墓地也一樣。花草繁茂,小鳥啾啾,哪怕其間散布的墓碑和墓室上都長滿蒼綠石苔,倒像個別致的花園。 他在碎石小徑邊的長椅坐下,回想唯安之前的話。 馨寧姐過世后的第二天,正是上一次唯安從他生命中突然消失的那一天。剛才,唯安說,她那天去見他之前,得知了自己父親的死訊。 馨寧姐出事那天下午,兩三點鐘,他正和姚銳、虎子在學校籃球館打球,突然接到唯安的電話,她壓抑著哭聲,“容朗,我在第三人民醫院急診科,你能來么?” 他大驚,“你怎么了?” 唯安哽咽,“不是我,是馨寧姐。” 容朗趕到醫院已經是四十多分鐘后,他在走廊上遠遠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唯安,“唯安——” 她哭著跑過來,抓住容朗的衣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