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的光，看起來像只老禿鷲，他惡狠狠盯著屏幕上的韋嘉珩盯了足有十秒，最終輕輕一笑：“好的，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我想我們得再開個會。”

    韋嘉珩笑得人畜無害:“您太客氣了。就像我一直說的，我們只負(fù)責(zé)提供我們能力范圍內(nèi)最全面的咨詢，最終的決策權(quán)始終是您的。”

    兩人同時默契地關(guān)閉了視頻通話。

    網(wǎng)絡(luò)的另一端，中國b市，上午十一點半。

    作為中國最大的城市之一，b市的中央商業(yè)區(qū)名副其實寸土寸金。即使這樣，摩天文化公司仍然在這片昂貴的商業(yè)中心擁有一層視野絕佳的辦公室，尤其是姜哲的辦公室。從這里看向窗外，不管是行色匆匆的行人還是川流不息的車流都顯得十分渺小。

    姜哲對著窗口重重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合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他按下電話上的呼叫鍵叫自己的助手，“田明，叫上財務(wù)部和法務(wù)部的人，開會！”

    田明趕快走進來，“大家都已經(jīng)到了。冰山……是怎么說的？”

    姜哲不屑地嗤一聲，“韋嘉珩這個假洋鬼子，我懷疑他根本不認(rèn)識幾個國內(nèi)的明星，哦，沒準(zhǔn)他連微博是什么都不清楚！竟然說《玄元》一定會血賠！”

    田明握緊手上的筆記本，小聲說：“可是，冰山信息確實是美國首屈一指的信息咨詢公司，很多好萊塢的制片方和明星都是他們的客戶，他們每年為幾十億美元的投資做決策，從沒錯過……”

    姜哲冷笑：“那又怎樣？也許他們在美國是很厲害，可是，他們對中國的電影市場有多了解？他們那套數(shù)學(xué)模型拿到我們這兒還能用么？大田信息和永光咨詢是跟我們合作過的，冰山的分析結(jié)論和他們這一次的分析差得太遠(yuǎn)了，幾個億那么遠(yuǎn)！怎么？你覺得冰山比大田和永光更可信么？”

    田明不敢再說話，緊跟在姜哲身后向會議室走去。

    地球的另一端，韋嘉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對著窗子靜靜把玩手上的玻璃杯。

    夕陽漸漸將天空染成橙色，月亮的一角在云端隱隱若現(xiàn)。

    忽然，玻璃窗上出現(xiàn)一個年輕女人的淡淡身影。她穿著一身黑套裝，和窗上那些燦爛的云霞格格不入。

    他回過頭，對站在辦公室門邊的人笑，“唯安，你回來了。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他仔細(xì)打量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可是她那副眼鏡鏡片上有反光，讓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她的嘴唇關(guān)閉成一道平直的線，完全無法看出任何暗示。

    她走進來，徑直走向酒柜，拿起一瓶威士忌和一只酒杯開始倒酒，“奈特莉采納了我們的建議，同意和解。”

    韋嘉珩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從椅上跳起來。

    他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酒瓶，給自己的酒杯加酒，和她輕輕碰一下酒杯，“祝賀你!下周五你的賬戶上又會多五百萬美元的進賬了。”

    “你也一樣。”她靜靜喝一口酒，似乎并不覺得如何高興，“摩天文化的人和你談過了？怎么樣？”

    韋嘉珩臉上又現(xiàn)出那種略帶惡意和嘲諷的笑意，“姜哲今年五十三歲，他屬于即將被大數(shù)據(jù)和智能時代淘汰的那代人，如果他擁有足夠開放的思維和足夠強的接受能力，也許可以再撐上五到十年，不過，他太過自負(fù)了。”

    她轉(zhuǎn)動手中的酒杯，問：“你希望摩天采用我們的分析么？”

    “當(dāng)然不！”韋嘉珩皺皺眉，帶點嗔怪地看著她，“我希望他們采用原先的方案。所以，我今天故意激怒他，確保他不會采用我們的分析。”

    他繼續(xù)說，“摩天很看好《玄元》，認(rèn)為它的票房絕對會超過十億，我的猜測是姜哲為了確保票房說不定還會讓《玄元》的制片方預(yù)支保底金進行宣傳。”

    她搖頭，“那片子的票房絕對不可能超過三億。如果摩天堅持出五億為它保底，只會虧得血本無歸。”

    韋嘉珩笑了一聲，“那不是很好么？摩天今年年初已經(jīng)失手了兩次，他們?yōu)椤堕僮踊ā泛汀队衽邢病繁５祝还餐顿Y了快四個億，可是這兩部片子的票房加在一起還不到一億，這次再失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