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監守自盜【2700珠加更】
伍月以為很快就會見到許亨俊,但她想錯了,當天晚上許亨俊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告知他的行蹤,伍月打他的電話也總是打不通。 伍月這才知道,如果一個人不想見你,哪怕你們近在咫尺,也是見不到的。就像許亨俊,他是她的丈夫,他們在一個公司工作,可她竟然不知道他在哪兒,他是不是還在公司里。 這讓伍月想到了秦蜜,自從秦蜜打了她一巴掌之后,秦蜜就再也沒有在公司出現過,聽說許亨俊冷了她一段時間,之后就把她平調到分公司去了。公司職員里還傳說著一個禁令:據說許亨俊了為保護新夫人,禁止老情人再踏進公司總部一步,以嚴禁她們再碰面。 伍月聽說了,不過一笑置之,她才不信這些無聊的小道消息。不過現在想來,反而骨子里生出些冷意,也不知是不是物傷其類? 難道他們不過新婚不到兩個月,他就厭棄她了?突然到了這種地步,伍月不管多不承認也意識到了,不是許亨俊離不開她,是她離不開許亨俊。她身后拖著個無底洞,而許亨俊是為她填窟窿的。 世事難料,她竟然活成了以前她最瞧不上的人。她現在不過是只寄生蟲,靠著依附許亨俊來延續生命,還自命清高地談什么獨立和人格?談什么自由和愛情? 她現在只想知道許亨俊去了哪兒,他為什么不想見她。 而幸好,手機里還未接到各種催款電話,說明他雖然不見她,卻仍承認她這個妻子,還未到對她撒手不管的程度。 一連幾天,許亨俊都不見蹤影,更沒有消息,伍月雖然過得看似平靜,實則倍感煎熬。 沒過幾天,又發生了一件讓她心驚膽戰的事:家里被盜了!幸好許亨俊帶回來的半成品已經拿到公司去了,免于一劫。但其他首飾都沒有幸免,包括她第一件作品“愛.暖”和韓允送給她的戒指。 下班后看到一室狼籍,伍月真的被嚇到了,打不通許亨俊的電話,她打給了吳聲。幸好吳聲很快趕過來,有他幫著處理,包括去警局錄口供,伍月心里安定了不少。 這幾天,伍月來不及沉湎在失去和韓允定情物的痛苦里,她心里充滿了歉疚,多寶槅里的寶貝都是許亨俊精心收藏的,價值連城,現在全部丟失了,還是在他不在的時候,這讓她怎么和他交待呢? 吳聲細心,安慰她說人沒事就好,其他一切對許總都是身外物。伍月知道這不過是安慰而已。 “他,出差了?”伍月問吳聲。吳聲咳了一聲,點點頭,說對,去了南非,走的急,那邊通訊又不好。伍月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伍月第二天就遇到了“尚在南非”的許亨俊,她和小纖吃完午餐下樓,在電梯口碰到了從電梯出來的許亨俊,他身后跟著吳聲和幾個中層。 吳聲看到她一臉的尷尬,不過還是向她點頭示意,其他主管也都向她點頭,伍月點了下頭,目光看和許亨俊,但他并沒有看她,就直接走出了大廳,一幫手下也迅速地跟了出去。 小纖微張著唇疑惑地看了看伍月,小聲嘀咕:“許總他是沒看到你嗎?” “可能吧。”伍月自嘲地笑了一下,和小纖揮了揮手去工作室了。身后傳來一片議論聲,大概又有什么“流言”要傳播起來了。 上了車,吳聲抹了一把臉,對許亨俊說道:“昨天她問我,我說你去南非了。”最近幾天他真的超級難做人,他是知道這些天許亨俊宿在賓館里的,“唉……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不過是婚姻讓人生厭而已。”許亨俊答。 吳聲后背僵住。他的老板還真敢說啊。 厭倦了?那他半夜打電話讓他去買相框,他提出要幫忙,他不顧手傷,非要親手把照片裝起來。 厭倦了?那干嘛還要來一出監守自盜的戲碼?這么心機深沉的大手筆,警匪兩道都要打通,出錢又出力,不過就是想光明正大地清除掉他眼里的“沙子”——她和老情人的定情物。 吳聲看得明明白白,這話他不信,卻也不敢戳破。 ** 是夜,五星級賓館 許亨俊洗完澡,換了睡衣,坐在桌前,將桌上放置的絲絨盒子移過來打開,用手捏住那枚指環,他研判地看了好一會兒。 戒指的內壁鐫刻著“yunyue1314”的字樣。 “一生一世。”許亨俊輕喃,語氣微帶譏諷。他站了起來,重新回到浴室。 “叮”一聲,銀環與池壁碰撞發現清脆的聲響,那枚戒指震動幾圈終于靜止,趴伏在洗手池入水口不遠處。 男人淡漠地看著,伸手開了水籠頭,一股水柱噴泄下來,旋渦卷走一切,洗手池變得纖塵不染,戒指再不見蹤影。 此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起初他仍舊一臉淡漠,不予理會,但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鏡子理了理身上的睡衣,走出浴室,把空絲絨盒子丟進了抽屜,這才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個打扮入時、長相漂亮的年輕女孩兒。 “許先生,我叫雪兒,能不能進去坐一會兒?”女孩楚楚可憐地問道。 失望瞬間滑過眼眸,大概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男人表情寡淡從唇里擠出一個字:“滾” 門在女孩兒面前“砰”地撞上了。 第181章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被外界影響的人 這個周末,伍月去了許家大宅,雖然她已經一周都沒有見到許亨俊的人了,但做為許家的兒媳,她也要盡應盡的本分。 許昌榮正和人象棋,那人伍月也認識,是吳叔,吳聲的父親。現在吳聲和許亨俊的關系,正是當年許昌榮和吳叔的翻版,吳叔對許家可謂是忠心耿耿、兢兢業業,許昌榮退居二線,吳叔也跟著退下來,兩個相伴幾十年的老伙計離不開,每隔幾天都要湊在一起,下下象棋,聊聊時事。 伍月和吳叔見的次數不多,但也很有眼緣。吳叔話不多,喜歡盯著人看,但不讓人反感。伍月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被老頭兒盯了好久,給伍月的感覺,吳叔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辨認一個上輩子就認識的老熟人,這讓伍月覺得分外親切。 伍月是客,兩人把手邊的一盤下完就散了。殷勤留吳叔吃飯,吳叔只是不肯,伍月只得送了出去,吳叔回過身來,向她揚了揚手,示意她趕緊回去。 一進屋,小雅抱著手臂用眼斜著她:“怎么你自己來了,我哥呢?” 伍月笑笑:“他忙,抽不開身,特意囑咐我過來看看爸媽。” “爸媽……”小雅喃道,“叫得還挺親……” “小雅。”羅梅盯了許雅一眼。伍月這姑娘真會說話,讓人心里暖暖的,明明是她自己過來的,卻把功勞都算在了許亨俊頭上。 許昌榮卻說:“一向我們要見見他比登天還難,你別替他遮掩了。” “你爸就是想讓他常回來看看,以后好了,有你了,也能帶動帶動他。”羅梅怕伍月尷尬,連忙圓場。 伍月向婆婆笑笑,這點話她還能禁得住。羅梅進了廚房,和阿姨商量中午的菜單,伍月也跟了過去,羅梅今天高興,要親自下廚做幾個菜,伍月卻對她說,公婆還沒吃過她做的菜,讓婆婆把這個機會讓給她,讓她也露兩手,羅梅聽了,當然更高興。 伍月便把婆婆推出了廚房,讓她陪公公聊會天,有她和阿姨在就可以了。 “她會做飯?”許昌榮問妻子,在他的印象里,現在的女孩子們沒有一個愿意進廚房的。 羅梅點頭,笑著說:“不僅會做,而且手藝還不錯呢。” 看著老婆一臉自豪的樣子,許昌榮看出來羅梅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他好久都沒見她這么高興過了。 “你們婆媳倆什么時候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他疑惑。 羅梅笑得更爽朗:“不告訴你,伍月這孩子不錯,老許,你對她不要那么嚴肅,她會怕你的。” “有嗎?”許昌榮裝糊涂,“我就是長得嚴肅一點,實際上面冷心熱,是不是小雅?” 許雅圈住父親的胳膊,撒嬌道:“爸爸一點也不嚴肅,什么時候和小雅說話都是笑嘻嘻的。” 許昌榮一聽哈哈大笑:“還是女兒了解我。”,羅梅也笑了。 許雅噘起嘴:“爸爸,我也要和阿姨學做菜。她一來了就顯擺會做飯,真會收買人心。” “小雅,不許你這么說你大嫂。”羅梅語氣變得嚴厲了一些。許雅噘著嘴哼了一聲。 許昌榮說:“學那個干嘛,我許昌榮的女兒不用進廚房。再說了,你可別進去,我怕房子燒起來。” “爸……”許雅不依地搖著身子抗議。伍月不經意間撞到這一情形,她微垂了眸,抿了抿唇,片刻的怔忡,有爸爸的孩子有多幸福,她曾經深深體會過,許雅雖然蠻橫一點,可很單純,一看就是從小被父母寵大的,伍月心生羨慕。 伍月很細心,向阿姨請教各人的口味,許昌榮愛吃魚,喜辣,羅梅平時食素,許雅小姑娘喜歡吃甜口。 她是知分寸的人,深知東西在精不在多。她挑了家常菜來做,只做了三道,其余都交給了阿姨。 一道剁椒魚頭,一道白玉黃金湯,一道松仁玉米。飯桌上最容易連絡感情,況且她還貼心的專門照顧了各人的口味。 那道白玉黃金湯不過是家常的一個豆腐湯而已,卻很得羅梅口味,她贊不絕口,說這是她喝過最慣常味道也最好的湯,說著,羅梅眼圈紅了,真動了感情。 “想不到我還能吃到兒女做的飯。” 看到羅梅的樣子,伍月也低下了頭,鼻頭也有些泛酸。許昌榮拍拍妻子的肩打圓場,對伍月說羅梅年輕的時候比現在還多愁善感,又開玩笑地告誡妻子,可別破壞氣氛,羅梅被他逗笑了。 許昌榮對阿姨說:“你做的剁椒魚頭挑不出一點毛病,我是最愛吃的,今天吃了伍月的手藝,還挺新鮮,竟然覺得比平時吃的要好吃,我說這話阿姨可別見怪。” 阿姨趕忙擺手,她也很喜歡伍月,又夸了一籮筐的話,聽到兒媳婦被夸,羅梅和許昌榮都眉開眼笑。 羅梅給伍月遞眼色,伍月知道婆婆是為她高興,公公在心里終于認可了她。 一桌子上伍月成了主角,許雅不高興了,酸道:“不就是道魚嘛,有這么夸張嗎?給我,我也會做。” 伍月取了餐具,盛了些松仁玉米遞過去:“小雅,嘗嘗這個,聽阿姨說你愛吃。” “快嘗嘗,你大嫂專門給你做的。”羅梅勸道。 許雅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地吃了一口,看爸媽都盯著自己,才說:“還行吧,不難吃。” 許昌榮又夾了一口魚,一邊品嘗一邊說:“有一次和韓老爺子碰面,跟我顯擺原漿酒,說沒喝過那酒的人就不知道酒有多好喝。” 羅梅給許昌榮遞眼色,怕伍月會尷尬,伍月卻并沒多心,叫司機小陳取來了一瓶酒,遞給許昌榮。 “您說的是這個吧?我怕簡陋,沒敢給您拿上來。” 許昌榮大喜,拿著那瓶子來回看,也沒看出什么門道。伍月一笑,給他把瓶子開了,阿姨早拿過了小酒盅,她倒了兩杯。 “我敬爸一杯吧。” 見伍月要陪他喝酒,許昌榮高興了。羅梅卻連忙制止,說伍月是有身子的了,怎么能喝酒呢。 伍月尷尬起來,這事她差點忘了。許昌榮擺擺手:“孩子想喝,讓她就喝一口,一口沒關系。” 羅梅瞪了許昌榮一眼,倒也沒再說什么。伍月想笑,看羅梅和許昌榮的相處模式,其實和平常家庭的夫妻也沒什么兩樣。 當下兩人碰了杯,在羅梅的監督下,她真的只喝了一小口,許昌榮則仰脖子一飲而盡,又被羅梅嘮叨。 “怪不得韓老爺子念念不忘呢。”許昌榮贊道。 公媳兩人碰杯的時候,被許雅抓拍了下來。很快在秀場中看秀的許亨俊就收到了來自小妹的信息。 許雅經常會給他發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他本并沒在意,點開圖片時,眉梢便訝然地挑了起來。 圖片中一老一少正在碰杯,雖然沒在現場,也能看出氣氛有多祥和融洽,男人臉上全是笑意,顯出少有的慈祥,而年輕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因為也在笑著,唇角眉眼都是彎彎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而那個男人是他父親,那姑娘是他的小嬌妻。 平時情緒內斂、嚴厲多過慈愛的父親怎么突然這么親切起來,還和伍月一起喝酒?她究竟做了什么,這么短時間讓父親對她的態度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真是神奇……許亨俊看著伍月的側臉,唇角輕勾了起來。吳聲把頭探了過來,許亨俊瞬間關掉了屏幕,不過吳聲已經窺到了一二。 他想他完全不必杞人憂天,老為這個姑娘揪著心了。 這姑娘也并不簡單啊,或許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呢,他轉頭看了許亨俊一眼,明顯覺得他情緒提升了一個度。 看來伍月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呢,而從前,他的老板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被外界影響的人—— 大許,你們愛了 這要是以后大許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會不會提著大刀來砍我,瑟瑟發抖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