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17 章
方向相反,他那邊已順暢到達了約定的服務區。這車堵得遙遙不見盡頭,溫以寧急著問:“楊叔叔,離新僑還有多遠?” 楊國正看了導航,說:“兩公里。” 但前面發生了五車嚴重追尾,一時半刻還動不了。溫以寧把圍巾戴好,拿起包和手機,推開車門就這樣下了車。 “小溫!哎!小溫!”楊國正反應過來,白色的身影已經飛快跑進了車海。 這個路段周圍都是荒山,凌晨氣溫更低,瑟瑟西風一吹,能吹進人的骨頭里。溫以寧沿著應急車道一路狂跑,但還是有不守jiāo規的車輛占用應急道,車速快,鳴笛響,大晚上的視線又不好,好幾次都是擦著她的身體危險繞過去的。溫以寧跑到后面實在沒力氣了,腳下一崴踩虛了一個坑洼,直接摔在了地上。腳腕疼得厲害也顧不上,大冬天的愣是跑濕了打底的薄衫。 從兩個服務區之間的天橋過去,終于與老余會和。老余見著人的時候驚了一跳,“溫小姐,你,你沒事兒吧?” 她白色的羽絨服摔了一身黑漆漆的泥,褲子的膝蓋也磨破了,模樣著實狼狽。溫以寧鉆進車里,“沒關系,余師傅,麻煩您開車吧。” 老余自然不敢耽誤,他繼續往前開了五公里,從最近的高速口下去后走國道,繞開堵車的那一段路后再重新走的滬昆高速。賓利的車速飆到了一百七,像一頭黑夜飛馳的巨獸,帶著一車惴惴心事離上海越來越近。 凌晨四點,手術已經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 老爺子年事已高,身子骨雖硬健,但心臟早些年做過搭橋,也經不住這樣的熬夜。唐家小輩勸了他很多次先回家休息,但老爺子都不答應。七十多歲的人了,就坐在手術室外背脊挺得筆直。柯禮吩咐家里的保姆做了點吃的,差人送了過來。熱騰騰的米粥用保溫壺熱著,他端了一份給景安陽,低聲勸著:“您守了一晚上,當心身子。” 景安陽悲從中來,搖了搖頭。 柯禮的手機適時響起,景安陽猛地抬起頭,目光藏不住的希冀。柯禮見著名字,立刻往外走,邊走邊接:“到了是嗎,好,門口等著,我來接你。” 溫以寧是風雪夜歸人。 她一出現,唐家人都望了過來,老爺子還是那副端正嚴肅的臉面,只微微頷首算是會面。唐父迎上前,十分愧疚的道了歉,“溫小姐,辛苦。” 柯禮輕聲告訴:“唐總父親。” 溫以寧扯了扯嘴角,“伯父。”她目光轉到景安陽身上,有那么一刻的退縮,但顧著禮貌,還是主動開口,小聲喊了句:“伯母。” 景安陽心情雖復雜,但這一刻也顧不上長輩身份,別過頭,就這么落了淚。 溫以寧緊著心,那一扇緊閉的手術門她壓根不敢看。柯禮帶她到一旁的長凳上休息。長長的走廊上,死一般的壓抑靜寂。直到幾分鐘后,跟在景安陽身邊的周姨走過來,溫聲慈語地說:“溫小姐,你腿傷了,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吧。” 周姨這一舉動,顯然是景安陽的授意。溫以寧一出現她就看到了姑娘膝蓋上破了的褲子,外頭已經滲了不少鮮紅的血跡。溫以寧走路的姿勢也不太對,她腳腕扭著了,一路過來沒處理,沾著地兒疼,但疼不過心,便也這么麻木的承受著。 溫以寧和周姨第一次見,柯禮怕她不自在,便自己陪她去了。這么細心的一個男人方才竟也沒留意,可見心里頭裝了多大的事兒。醫生給溫以寧的腳腕照了個片子,傷了筋骨,因為沒有及時處理,所以腫脹的厲害。柯禮自知有愧,心里也是一團亂,低聲說:“以寧,抱歉。” 溫以寧低著頭,疼么?一點都感覺不到。 她維持著這個姿勢很久,那種徹骨的壓抑在空氣中彌漫,把她的感官纏得死死,連氣都透不過來。半晌,她啞著聲音問:“會死嗎?” 柯禮怔了怔,她說得太平靜了,語氣薄的像是一張紙。 這個“死”字也觸動了情緒的開關,撕開了數月來的所有安寧假象。若不是深深愛著,誰又愿意承受這些悲歡離合。溫以寧忍不住了,掩面開始痛哭,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