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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復嫁(雙重生) 第139節(jié)

    若青想了想。

    不合適?

    又認真地解釋了一次:“小姐,我是用軟毛刷給你刷的。”

    沈遙凌:“……”

    算了。

    她擺擺手, 彎腰洗了把臉。

    抹干臉上水珠,問道:“外頭怎么樣了?”

    若青抿抿唇,不答。

    沈遙凌見她那樣就知道,外面一定是有人來催過了。

    催的人應(yīng)該是喻綺昕。

    若青和喻家的婢女一直不對付,一路上不知道爭吵過幾回了。

    喻綺昕以醫(yī)塾的領(lǐng)頭人自居,恨不得凡事都要立個規(guī)矩。

    沈遙凌今日遲了這么久,她定然覺得耽誤她的事了。

    沈遙凌拉開門,果然見到不遠處走廊上已經(jīng)來來回回有人走動。

    見到她出來,就投來挑剔的目光。

    仿佛是等著她為了遲到道歉。

    沈遙凌打了個哈欠, 什么也沒說。

    若青是一心偏袒自家人。

    皺著鼻子小聲道:“出門在外,這么辛苦, 小姐也就今日睡遲了一些, 怎么就至于擺這么樣的臉色?”

    沈家也是高門大戶, 若青是小姐身邊的貼身婢女,什么時候受過這個委屈。

    沈遙凌安撫她兩聲。

    徑自繞過那些人,走下臺階。

    她不覺得有必要道歉。

    一同出行在外,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摩擦矛盾。

    若是事事計較事事小心,許多事情便做也做不成了。

    對方也曾有無禮的時候,她也沒提過。

    彼此默認各讓一步,省些力氣。

    沈遙凌拿了個烤餅對付吃幾口。

    她發(fā)現(xiàn),四周有不少人正伸長胳膊打著哈欠,像是還沒睡夠就被叫起來的樣子。

    還有一些人比她來得還晚,一個勁地給喻綺昕賠罪。

    喻綺昕的規(guī)矩是卯時集合,日日如此。

    而她自己也是以身作則,日日都在卯時之前到了。

    所以雖然有人叫苦,但是也沒人不服她的。

    今日卻拖拖拉拉少了這么多人。

    也難怪喻綺昕身邊的婢女生氣。

    主子這般勤懇負責,手底下卻全是閑散游兵,自然是替主子不值。

    沈遙凌垂眸沒說話。

    這些來遲的人,大部分應(yīng)該是昨日沒有用解藥的。

    他們或許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過了一會兒,驛站門大開。

    一名僧人進來,說是刺史有請。

    這神神秘秘的燕州刺史終于要露面了,眾人都提振精神朝外走。

    結(jié)果,被直接引向了石檐塔。

    石檐塔在白天看少了幾分神秘,看上去只是一座造型精美新穎的建筑。

    僧人停下來,轉(zhuǎn)身對他們道:“刺史大人在上層等候各位用餐,但塔中地方狹窄,在諸位之中,只能邀請一部分人與刺史同席。”

    眾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不過大多都是年輕學子,一時也拉不開面子為了這個吵起來。

    況且,大多都覺得自己會被選上。

    那僧人便開始選人。

    先點了魏漁。

    魏漁是此次出行帶隊的官員,先邀請他倒也沒錯。

    然后點了寧澹。

    寧澹抱著劍,冷漠地往旁邊走了一步。

    又點了數(shù)人,其中包括沈遙凌。

    點完后,那僧人一躬身。

    “請諸位去往最高層塔。”

    喻綺昕的面色瞬間不好看了。

    不過她極少說什么難聽話——身邊自然有人替她開口。

    果然她身旁的一個學子憤懣喊道:“你這是怎么回事!刺史難道未對你安排清楚不成!”

    沒點喻綺昕的名,卻是為了喻綺昕出的頭。

    喻綺昕身為尚書令之女,刺史合該要禮遇的。

    僧人又一合掌。

    “各位施主請見諒,是否同席只看緣法,不論其它。”

    嗤,緣法。

    搬出這玄而又玄之說辭,旁人自是不再好反駁。

    若心里還有怨或不滿,也只能記在那些被選中的人身上。

    沈遙凌倒沒在意旁人的想法。

    掃了一眼周圍,與寧澹互換了一次眼神。

    幾乎都確定了,這些大部分是今日起遲的人。

    也就是昨夜未用解藥之人。

    有趣。

    這燕州刺史究竟什么來路,與這瓦都里教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吃他一頓飯,竟還要先檢測“忠誠度”。

    沈遙凌跟著領(lǐng)路的僧人提步進入塔中,一層層繞著石階上去。

    那樣長的階梯,那僧人走得大氣不喘。

    邊介紹道。

    “整座塔全都由石頭制成,身處塔中,就身處于瓦都里的庇護之中。”

    又是石頭。

    他們的信仰,似乎全都跟石頭有關(guān)。

    偶有人交談?wù)f笑,沈遙凌一直謹慎地沒開過口。

    寧澹也冷面不語。

    他又回憶起了更多的東西。

    這瓦都里教與燕州刺史的事情,他上一世也曾聽聞過。

    瓦都里教風靡一時,雖然上一世并沒有陛下遣派使者趕赴阿魯國的事,卻也有陛下服用“阿魯神藥”的傳聞。

    寧澹也曾勸誡,陛下并未聽從。

    直到后來吃壞身子犯了一次急癥,杜太醫(yī)也險些回天乏力,陛下才斷了這藥,重新調(diào)理,虧損的元氣自然要用旁的更多的藥材彌補。

    至于燕州刺史,他印象不深,只是記得一個傳聞。

    燕州刺史被關(guān)押前,帶兵屠盡了石檐塔,也就是他們現(xiàn)在身處的這座塔。

    據(jù)說是將塔中所有財寶洗掠一空,最后又一把火燒光。

    有人說他那時已經(jīng)瘋了。

    隨著燕州刺史投入大牢,泉州刺史被斬首,燕州、泉州長期陷入混亂,那一樁事后來也漸漸無人再提。

    現(xiàn)在想起這事卻是疑竇叢生。

    燕州刺史屠殺瓦都里僧人應(yīng)是在距今的十二年以后。

    而現(xiàn)在,這兩方的關(guān)系看起來仍然非常親密。

    思索間已經(jīng)來到了頂層。

    燕州刺史模樣儒雅,招待他們時倒是很熱情。

    席間,又說了好些勉勵的話。

    鼓勵他們與阿魯國多多來往,自然也叮囑他們注意安全。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