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諸事從?一開始便有了?選擇，無論?是動?心的偏好還是感情的先來后?到?……

    做了?的選擇，中途更改亦是大忌。

    更何況，陸秉樞在等他……

    目光劃過博古架上，收納著湯圓擺件的木匣，林宴微微垂了?眼眸，將藥服了?下去。

    反復(fù)更換了?幾輪手帕，賀玖霄自己動?手幫他將頭發(fā)和身上都擦拭了?一遍，換了?衣物后?，張恩海也適時的帶了?太醫(yī)進(jìn)來。

    為首的人，是太醫(yī)院院首。

    配合著太醫(yī)的檢查，看?著對方神色凝重的向賀玖霄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宴收斂了?微微落定?的心緒，佯裝不知的看?向賀玖霄：“我這次很嚴(yán)重？”

    賀玖霄頓了?下，抬手摸了?下他的頭：“不嚴(yán)重，只是得像上次一樣養(yǎng)一段時間……”

    林宴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送走了?太醫(yī)，兩人說了?會?兒話，他就又有些犯困了?。

    藥多多少少是有些耗人精力的，哪怕只是擬作毒素的藥，成功瞞過了?太醫(yī)，林宴多少也受影響有些精力不濟(jì)起來。

    賀玖霄倒是沒有意外，只調(diào)整了?下被子讓他躺下，為他掩好被角后?起身：“我罷了?三日?朝，還有的折子和公務(wù)未處理，你先睡吧……”

    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昏睡恰是三日?的林宴頓了?頓，低聲的應(yīng)下。

    見狀，賀玖霄輕輕動?了?動?唇，俯身在他面上親了?親：“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林宴心頭微跳了?下，看?著他那?雙沉沉的鳳眸，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賀玖霄似乎也并未打算讓他說什么，只安撫的摸了?摸他后?，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長樂宮，他面上的神色陡然?沉了?下來。

    跟上的張恩海靠近：“陛下，去御書房嗎？”

    賀玖霄看?了?他一眼：“去慈寧宮……”

    ……………

    慈寧宮還是一如?往日?的華美精致，紅墻黃琉璃瓦，紫檀雕花的門窗，松柏異石奇峻……唯一的不同，便是宮中飄中濃郁的檀香。

    原本用以待客的主殿不知何時被私改成了?小佛堂，主位撤去，供桌上擺在佛像和香爐。

    蕭太后?正跪在佛前的蒲團(tuán)上，聽到?腳步聲，她停下了?誦經(jīng)，起身看?過去：“皇帝讓羽林軍圍了?哀家的慈寧宮，是不是有些不孝了?……”

    “林宴身上那?味毒的解藥。”

    直視著她，賀玖霄頭一次連口?頭的行禮都未曾說，而是眸色冷漠，面上不見絲毫笑意的開口?：“否則，朕不介意更不孝一些……”

    第200章 棋子57

    蕭太后面上的神色淡了下來：“哀家的好兒子, 這是在?威脅哀家嗎？”

    她看不清情緒的眼眸深深的看向?賀玖霄，聲音中透著說不出的冷意：“該說……果然，不是親生的就?養(yǎng)不熟嗎？”

    羽林軍候在?院子中, 室內(nèi)除了慈寧宮的兩個宮人，只有張恩海。

    但?即便是他, 猛然聽到此言論，還是不由?心?中一緊，下意識抬眼向賀玖霄看去。

    賀玖霄下頜線緊繃了一瞬, 沉默了片刻后冷聲開?口：“朕已對太后足夠?qū)挻? 你不該動林宴。”

    “寬待……”咀嚼著這兩個字, 蕭太后冷笑了一聲：“你說寬待？”

    “你的寬待, 就?是廢了宸兒的腿嗎？”

    “蕭家三公子的腿，只是一場意外。”

    “一派胡言！”蕭太后眸中帶火怒視著他：“你是在?我手中長大,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敢說你沒在?其?中動手嗎？你從小就?冷心?冷情, 便是連身邊養(yǎng)的鳥鵲也能?親手掐死，更何況是宸兒。你既知?道他的存在?，怎么?可能?不動手！”

    “恐怕，他只是只是傷了腿, 才是意外吧！你應(yīng)該是希望他死在?意外里吧！”

    尖銳而過于不留情面的話仿佛一根針刺入周圍沉寂的氛圍, 張恩海陡然變了臉色：“太后娘娘那……”

    垂落的手握緊了一瞬, 賀玖霄眉眼沉了沉：“是，我是希望蕭豐宸死……”

    ——“陛下！”

    ——“你果然……”

    張恩海與蕭太后的聲音同時響起，只一者是擔(dān)憂，一者是憤怒。

    “但?是, 朕并沒有真的要?殺了他！”

    賀玖霄打斷了兩人?的話, 注視著蕭太后冷聲道：“父皇的仇，是朕報(bào)的, 這皇位，是朕多年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謀下來的！朕沒有道理將一切拱手讓人?……腿廢了，他蕭豐宸還是蕭家的三公子，還是和他當(dāng)初一樣，錦衣玉食，逍遙快活，自朕登基以來，尊母后為太后，母后私下補(bǔ)貼他的還少嗎？”

    “只是斷了一條腿，斷了他不應(yīng)該有的貪欲，大家彼此相安無事?，不好嗎？”

    “什么?叫貪欲！什么?叫相安無事?？”

    蕭太后勃然大怒：“他是我的孩子，是你父親的血脈，他有理由?也有資格繼承皇位，若非那夜……”

    “若非那夜我機(jī)關(guān)算盡，永昌帝死后，順理成?章 接見群臣登基的人?應(yīng)該是他……”賀玖霄笑了一聲，眼底浮現(xiàn)出幾分苦澀：“那為何當(dāng)初一路走?來的艱辛?xí)r，母后不讓蕭豐宸來呢？”

    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繼續(xù)道：“另外，母后情緒激動，或許忘了，那鳥鵲，是你令我打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