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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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第二天醒時,趙延還在身邊。他摟緊她的腰,像個孩子一樣將腦袋蹭在她肩上。 昨夜孟浪,但后來趙延終究還是有分寸的,后半夜抱著她去清洗了一番,手腳雖不規(guī)矩,卻沒再鬧騰。 陸卿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稀里糊涂地活了過來,又稀里糊涂地嫁給了趙延。 她靜靜躺了會兒,想把趙延環(huán)在腰上的手移開,卻被他箍得更緊了。 這人醒著,陸卿知道。 她無奈出聲,“殿下,該起了。” 陸卿其實不太舒服,但按規(guī)矩今天她需到皇后、謹妃跟前奉茶。她記得上一世就因為稍遲了些時候,被皇后罰跪在殿前,后來趙堯來尋,才被接回。 趙延卻沒打算就這么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離陸卿這么近,可一貼近她,心跳依然快得不可思議。 明明她身上只有沐浴后淡淡的皂子味,可他就是覺得她好香,怎么聞也聞不夠。 于是他順從本心,在陸卿肩膀處深深嗅了下。 這個動作出來,兩個人俱是一震。 特別是陸卿。她明顯感覺趙延那處,哽生生地頂著她。 她不禁有些頭皮發(fā)麻,再次強調(diào):“該起了,殿下。” 趙延心不在焉“嗯”了一聲,箍在她身上的手卻改為從她衣服下擺探去。 他記得她的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詾脯卻柔軟,握緊時孔內(nèi)都能從掌心溢出…… “趙延。”陸卿握住他不斷上移的手,見他抬眸看她,表情中甚至帶著些許無辜,深吸口氣,很認真地同他講,“我們該起了。” 趙延眼眸漆黑,頓了下,指腹在她腰間擦過,同樣認真地跟她商量:“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會快一點。” 陸卿繃著小臉拒絕了他:“不行。” 她信他才有鬼。 昨夜也說再一次,結(jié)果把她折騰到半夜才結(jié)束。 趙延干脆將頭抵在她肩頭。 無聲的對峙。 陸卿哪會同意,她去推他。過了會兒被他抓住雙手,趙延啞著聲音,“那給我蹭蹭就好。” 陸卿依舊不依,兩人僵持了會兒,趙延有些郁悶。他兀自穿好衣服,丫鬟進來給陸卿梳妝的時候,就在一旁看著。 她生得不算太漂亮,黑睫杏瞳,瓊鼻櫻唇,勉強能稱得上標致。連動作都是溫吞的,不笑的時候確實有些呆。 可他這么看著,才后知后覺,她成為他的妻,他是真的歡喜。 又管那莫須有的夢境做什么? 陸卿不懂趙延在端詳什么,只當他的郁悶勁還未下去,用過早膳后,她同趙延一起進宮。 皇宮依舊還是記憶里的模樣,她與趙延在正阝曰宮拜見皇后后,趙延被喊去御書房,她接著去流云宮拜見謹妃。 碧起威嚴的皇后,謹妃則表現(xiàn)得隨意多了。她倚在長榻之上,纖細的手腕從廣袖之中露出,手里拿著一個酒瓶搖晃著,挑眉:“陸卿?” 陸卿僅看了一眼,便知道趙延的好容貌是來源于誰。她規(guī)矩地端過茶碗,跪下:“娘娘。” 謹妃瞧了她好一會兒,把酒瓶放下,這才接過茶水,抿了口,“起身吧。” 她話里淡淡,無喜悅也無不滿,似聊家常一般談起:“京中盛傳你是個傻子。” 陸卿慢慢抬起眸子。 趙延與趙堯不同,同是皇子,趙延母家親族卻握有大權(quán),這樁婚事是她高攀了,謹妃不喜歡她也在常理之中。 可不代表,她就要忐忑不安,刻意討好。 上一世趙延是喜歡她,但她想過了,人心易變,曰后他納妾也好,合離也罷,她都不會在乎,更何況他的母親呢? 她想到這,輕輕“嗯”了一聲。 誰知謹妃突然笑出聲,她笑得恣意,片刻后歪頭看向陸卿:“我倒瞧著,你呆是呆了些,卻不像個傻子。” 陸卿向來不善言辭,聽著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過了會兒又聽謹妃道:“知道本宮為什么向陛下求下這門親事嗎?” 謹妃從榻子上下來,用手勾起陸卿下巴:“延兒第一次有事求到我這來,我這個當母妃的,不好不允。”她收回手,話一轉(zhuǎn),“你和趙延之前可有見過?” 陸卿聽聞過這樁親事是謹妃求來的,卻不知背后還有這層關(guān)系在。她搖了搖頭。 上一世她與趙延初見,是在上元節(jié)。那時天祥帝還在位,天下還未大亂,她已是祁王妃,街上人人戴著面俱,她誤把趙延當成了趙堯,拉了他的手。 在此之前他們從未見過。 更別說這一世了。 謹妃聽到答案,有些懨懨。她沒為難陸卿,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告退了。 陸卿從流云宮出來后,打算到宮門口等趙延,可帶路的宮女是新來的,枝月也沒來過宮廷,一時之間竟然走錯了。 三人立于曲徑之間,旁邊是繁茂的花叢。陸卿倒也不急,讓宮女前去喊人,她就靜靜站著賞花。 沒多久,一個人影從曲徑盡頭走來。 他穿著白衣長衫,神色沉靜,文雅之氣盡顯,卻碧文人多了幾分堅毅的味道。 抬眸間,她與他的目光對上。 趙堯。 陸卿無聲念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