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一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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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二、 長公主看著顏子衿,那日山上被燒得紅透了天,莫說山上的動物草木,就連那玄甲利兵的官兵上去,面對這樣大的山火也不免謹慎汗顏。 即使顏子衿后來說顧見卿帶她下山,一路上并未受到波及,可據那些清查官兵的報告,他們去尋顏子衿所說的那個山洞時,周圍早已燒成一片狼藉,若當時她真在此處,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 兩處說法矛盾,但長公主卻沒有任何表態,只讓林玉生將此事按下,萬萬不可告知顏淮,若是現在讓他知曉,顏子衿差點被人害死于山火中,誰還攔得住他。 不打算提前說出,長公主心中自然多有思慮,可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哭成這個樣子,即使是她這般經歷世事的人,想著顏子衿一個姑娘家,那種情況下甚至護住林秋兒強撐著逃下山來,心里都不免疼惜,更莫說顏淮知曉后又是何種心情,他身為親人,身為…… 走上去,伸手輕輕攬住顏子衿,長公主微微低頭看著她,等她情緒略些平穩,這才繼續道:“顏淮從來沒有不顧你,只是他之前尋了許久,都沒有半點消息。” 顏子衿雙手捂著臉,低低應了一聲,如今她根本止不住自己的情感,也顧不得什么失禮失儀,將頭輕輕靠著長公主的肩頭輕輕顫抖著哭泣。 “若……若我早些見到你就好了,說不定顏淮在去白云郡之前那一次,就能找到你了?!遍L公主輕聲道,“你知道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瞧出你的身份了?!?/br> 聽到這里,顏子衿忽地止住了眼淚,她抬頭看著長公主,有些不解,額頭臉頰的碎發都被淚水打濕貼在臉上,后者伸手替她撥開嘴角的發絲:“你與你哥哥那樣相像,我見過他,怎么會認不出你,而且瞧了你的手后,更是確信了這點,只是我卻沒有打算立馬讓人告訴他?!?/br> “為什么。” “我莊里剛走丟一個繡娘,隨后就來了個一模一樣的人,我哪里不會多想,再加上那時你失了記憶,莫說想起來了,多想一會兒都會頭疼,若我告訴顏淮,讓他趕來見你,你見了他又能記起來幾分?” 顏子衿沉默,長公主說的不假,即使顏淮與她見了面,就算兩人長得那般相像,可顏子衿那時記憶里父母兄長均已離世,就算告知面前的顏淮是自己兄長,那個時候的她是絕不會相信的。 “而且那時顏淮正準備著白云郡的戰事,恐他擔憂多心,本想著等他回來再告訴,誰知……誰知你出了這樣的事?!遍L公主說著用手絹替顏子衿擦去臉上淚水,要就這么讓它掛著,到時候暈了胭脂多難看。 “我慌了神,林知府那里也亂成一團,我本打算告訴他這件事,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顏淮也得知曉,可林知府卻告訴我顏淮受傷的事,還傷得不輕,思來想去,我還是按下了。” 顏淮受傷的事,顏子衿后來也在試探中知曉,只是那會兒她對外依舊是失了記憶的樣子,不能細問,如今長公主既已經知曉,她也不多避諱,便連忙問起顏淮的事情。 聽長公主說完她手中得來的戰報后,顏子衿沉默了許久,長公主以為她這是被嚇到,本想寬慰她幾句,顏子衿卻抬起頭看著她:“錦娘忽然有一事不解,還請長公主解惑?!?/br> “你說?!?/br> “兄長……既然兄長有傷在先,本應該好生休養,而且此番討匪本是大功,按理說蒼州勢力原是、是叁皇子派系,手下自然其他將軍可領,為何就這么默許他來,將功勞拱手讓人,兄長又為何會答應?” 長公主默然,許是也沒想到,顏子衿前腳剛聽聞顏淮在白云郡受傷一事,后腳便立馬注意起其中的不對勁,她原以為,顏子衿會為了顏淮又哭一回。 看著看著,長公主忽而又笑了一聲,顏子衿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卻見她拍了拍顏子衿的肩頭道:“此處潮氣重,你我先下山去。” 總算見到顏子衿愿意出門,周娘子她們可算松了一口氣,連忙將清粥軟糕端來,顏子衿粗粗用了一些,便又惦記著之前的問題。 長公主與她一直談到夜里,等長公主離開時,外面已經人靜蟲鳴,月升夜空。 回到屋里將燭火吹滅,顏子衿獨自坐了許久,這才起身翻出那件被自己藏在最深處的包裹,里面裝著自己被救下時穿的衣裳,還有幾件殘留的釵飾。 上面的血跡早就干透無法洗凈,這些都是船上遇襲,她被顏淮護住時,從他鎧甲上沾染上的,只是后來失了記憶,被當作是家人留下的罷了。 忽而又想,自己當時在船上那般驚險,可細細算來,竟并未受到什么傷,顏子衿不由得為了自己這般好運氣自嘲一笑,可隨即便又沉下臉來。 自己雖并未受什么傷,可顏淮那時被劈傷了背卻是顏子衿親眼目睹,然而他受傷后一直撐到從祁山回京,這才好好有時間養傷,中間又聽長公主所說,他多次到自己落水地點周圍的州府暗中尋找。 然而沒多久便去了白云郡,與阿依勒他們聯合,卻又受了傷,還沒好多久,就得了旨意前來討匪。 這快一年的日子,顏淮除了受傷便是養傷,再好的身子哪里守得住這樣折騰? 手指不由得握緊,顏子衿緊接著又想到剛才長公主說的話,之前的事或許與顏家沒什么干系,可此回來蒼州,卻是實打實沖著顏淮來的。 “你哥哥自然也得知,蒼州這群山匪與你們父親之死有關,更別說那已死的叁當家,還是突襲寶船,害你落水的兇手,就算陛下沒有下旨,顏淮也定會主動請命?!?/br> 能親手為父報仇,手刃仇人自然再好不過,顏淮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可顏子衿想著那場山火,以顏淮的性子絕對不會下令這樣做,若說是打斗間火把無意掉落所致,那路邊顏子衿記得臨近一條山間小溪,那火豈能一下子就能將前山圍住,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怪不得那些人愿意將這件事拱手讓與顏淮,此事一旦上報陛下,顏淮輕則奪職重則喪命,再加上那位被救下的“顏家小姐”,長公主說她大概就是莊里出走的繡娘,與顏子衿極為相像,如今也不知她是個什么目的。 那些人明星是沖著顏淮來的,一想到這里顏子衿再也坐不住,捏著衣裳的手指關節已經用力到泛白。 然而轉念卻又想起長公主臨走前,特地與她說的話。 “你若不愿回去與他繼續糾葛,便只當什么都想不起來,我替你攔著顏淮;你若要回去。便得好生想明白,要如何面對你與顏淮的事。” 要如何面對呢? 顏子衿其實也沒有想清楚,她只是想起那一夜血染佛寺,想起秦夫人為了兒女強撐起顏家,想起顏淮替家里人擋下的那些明槍暗箭,還有那一日,她與皇后私下說的那些話。 緩緩閉上眼,顏子衿抱緊了那身衣裳,總不能獨留顏淮去面對這一切,她畢竟也是顏家的女兒。 但若真要說只有這些緣由,顏子衿其實心里復雜得緊。 之前被勒令不許再見顏子衿,顏淮想到顏子衿尚未恢復記憶,自己當時沖動確實嚇到了她,便耐著性子等了多日,這才得到長公主差周娘子傳來的口諭,請他去繡莊一敘。 去了以后不見顏子衿,長公主反倒先讓他陪自己手談一局,說什么時候贏了,便什么時候讓他去見。 顏淮下的有些漫不經心,長公主卻興致盎然,捏著棋子思索許久這才放下,她抬眼看了一眼顏淮,故作無意地笑問道:“如今有個天大的好機會在你面前,你就不打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