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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克斯說過,當一個女人決定和一個男人睡覺時,就沒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 可惜陳恪不懂這個道理。所以裴枝拉他進洗手間,在隔間里手指劃繞他的rutou縱情挑逗時,他還在鎖緊眉頭試 圖拿下她的手:“別……”聲音倏然而止,只因裴枝微笑著張口含住他的手指,舌尖濕滑,輕輕一蕩,他后頸便情 不自禁生出麻顫。 這一恍神,裴枝已經吮吸著撫上他的襠處,陳恪當即變色,生生抽拔出手指把她推開:“你……” 高檔火鍋店,女洗手間不僅布置如少女閨房般甜蜜清馨,隔間內光線也朦朧旖旎。裴枝被推開,卻不見生氣, 眉眼被映襯得幾許多情,她瞇了眼嘟囔:“干嘛?”反倒是他不可理喻的模樣。 陳恪靜了靜:“你知道我沒有。” 裴枝微怔,很快明白他在指什么,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嗯……”。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終于轉過了頭,輕聲說:“是你。” 他想了很久,要不要相信她。 相信她不是在玩弄他。是他禽獸,讓她委屈了,她才小動物一樣反擊,然后悄悄溜掉,不存在對他玩完就扔。 相信她,他就能好過。 可是你看看她。 都什么時候,還只想著……究竟誰把誰當泄欲工具? 四下寂靜。是一種被風雨滌蕩后的幽遠無聲,兩人相對于此,連呼吸都按捺清晰。 裴枝聞見,陳恪身上傳來某種濡濕的氣息,像浸泡在一懷淡淡的解不開的情緒里。 “既然你認定了,我玩你。”她說,聲音里含著笑,“那你還來干嘛呀?” 陳恪是很久以后,才慢慢苦笑了一下。 他出于利己,愿意麻痹自己。可頭腦清醒的那一面,知道她沒有一句真話。 都被她一而再再而三耍得團團轉了,他為什么還要來。 “因為我賤。”他平靜地說,“裴枝,因為我賤,你滿意了嗎?” 她不再笑了。 “你有意思沒有?”裴枝拽住他的外套,硬是把他拉到身前,逼陳恪低頭看向她,“我們是怎么開始的,你不 清楚?玩你怎么了?你矜貴,不能玩是不是?” 沒有她的一時起意,就沒有今天。 “你不要說,你今天過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她最后道。 誰都知道會發生什么。 他來了,意味認輸,然后順著她,和她做,取悅她。 兩人心知肚明,這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只要來,就一定會和她上床。 所以她直接拉他進洗手間,這過程本可以迂回些,也好顯得她從容不迫。但誰讓視線交匯之初,她就想要他。 “我知道。”越是這時候,陳恪越發地平靜,他感到裴枝的手緊緊地抓著他,永遠那么強勢,“我知道你吃準 我會來,我也確實來了……我來告訴你,我對游戲人生沒有興趣。” 裴枝幾乎把他的外套揉碎了。然而她表情也淡到近乎看不見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想出聲,但終究,只是點了一下頭。 …… 多好笑。 他想見她,所以他來了。 然而他又確實因她而輕厭自己的卑賤,所以他來見一見她,見一見便要和她一刀兩斷。 “陳恪。”她還是維持著原先的動作、表情,“你真舍得?” 這是裴枝第一次單單叫“陳恪”,而沒有加上“哥哥”的后綴。 在身前還有個人等他給出答案時,陳恪反而回想起自己做過的那些夢。 白天他尚能有意識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可夢里,她乖巧地被他擁在懷里,眼睛會笑。 偶爾他也對她做一些事情,無論他怎么索求,她都害羞地抱著他的肩膀承受。在他問她名字時,她會沒有任何 搪塞,溫柔地親吻他的唇:“裴枝。陳恪哥哥,我叫裴枝。” 夢醒后他知道那不是裴枝,裴枝不會乖,不會害羞。裴枝對他,一點也不好。 她的好,是不是都給了別人呢? 她游戲人生慣了,他卻可以選擇,是甘當她的玩物,忍受她四處留情,以此乞取她一點點憐憫和溫存,或者 —— “沒什么不舍得的。” 陳恪說。 他不覺得自己愛裴枝,尤其在這已經要失去她的一刻。 裴枝想,真是厲害。 這男人,還是太年輕了么?竟然妄想要一整個裴枝。 得不到全部,他就不要了。 她徹底松開了他,撫平他衣服上被她抓出來的褶皺,然而痕跡一時半會不能消除。 她一邊撫平,一邊說:“好。” ……“嗯。” “把飯吃完吧。”她溫和道。 他還是“嗯”。 裴枝眼神清明,絲毫沒有被影響的模樣。 她對著女洗手間的妝臺補完了妝,還想得起來叫漸漸魂不守舍的陳恪,“洗一下,你手指上有我嘬出來的口紅 印。” 陳恪的到來本是尷尬的。 然而當他和裴枝一同消失,又一起回來時,在場的人都欲蓋彌彰地炒起氣氛。 只可惜之前默認他們不會回來,這三人早你一杯我一杯喝多了,老杜是第一個失態的,抓過陳恪,“你…… 你……”半天他都沒“你”出個所以然來,然而他又似有千萬隱恨——總有人的存在,會平白無故招致未開化的 惡,仿佛不把他踩下去,就出不了一口惡氣。最后他終于迷迷晃晃找到由頭,一指徐向陽,沖陳恪低吼:“你也配 挖人家墻角?!你也配!?” 徐向陽醉得不行,還在那忽然地傻笑。小胖硬逼自己找回一分清醒,來拉老杜:“你干嘛?你干嘛!剛不是說 了,本來也不是女朋友,就是個幌子!” 他說著說著,最后一分清醒也消耗殆盡,倒頭趴桌上了。 徐向陽仿佛被刺激到,也恍惚地來牽裴枝的手,不住喃喃:“枝枝,枝枝,你怎么這么對我……” 裴枝本想甩開,一轉念,在他手背上溫柔地拍了拍。 “這飯是吃不成了。”裴枝掃了圈爛醉如泥的三人,又丟臉又好笑,“帶他們回吧。” 她狀若無意地瞟了眼陳恪。 他的臉龐在燈光照耀不到的陰影之處,身體恰在輕微顫抖。 三個大男人。 裴枝本想搭把手,讓徐向陽靠在身上。 可陳恪寧愿一趟一趟搬,只肯讓她撐傘。 終于把三個人塞進出租車。 裴枝抽出幾百:“師傅,珠江路那家茂越國際酒店知道嗎?麻煩您把這仨拖進去,給大堂經理認下這個的臉, 叫他安頓一下。” 她指的當然是徐向陽。以往大伙通宵搓麻,都是在他家酒店預留的套間里。 尾氣在光影迷離的雨中噴出模糊的一團。 她這才轉頭看向一直無聲的陳恪。 他太高,她給他打傘,確實很吃力,以至于他右半邊身子已經濕透了,衣服的灰色沉淀得更深,人卻還是那么 清雋。 雨也迷離,光也飛濺。 霓虹和街景皆成幽藍色。 裴枝靜靜開口:“你怎么辦?回學校嗎?” 一天一夜的滂沱暴雨,水線已經沒過了她的腳腕。鞋襪浸濕,她卻充滿耐心。 陳恪過了很久,才應答了一句話。 “你說什么?”她蹙眉,靠近了點他,“風太大了。” 他在狂風暴雨中,靜立氣喘。 看著身前為他撐傘的她。那么近,那么遠。 “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迷惑不解:“什么呢?” 他眼中是一簇簇跳動的火焰。 就那樣一眨不眨地將她刻進眼里。 雨絲被風吹進眼里,他也還是望著她。 “不說話。”裴枝慢慢笑,“那我走了。” 雨海滔天,不能傾熄。 那火的灼燙一直燒到她的手腕上。 陳恪扣著她,終于開口時,已經有掩飾不住的哽意了。 “一直玩我……一直玩我……”他肩膀微顫,變得只會重復低喃這一句,人也越來越低,低得像是路邊的野草, 風中的枯葉,在不能抑制地抖動,“你是不是好開心。” “是啊。”裴枝也慢慢地,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好開心。怎么樣呢,你還要不要給我玩?” 在她的撫摸下,他漸漸不再顫抖,不再喘息,不再苦痛。 “要。” 陳恪哽咽著,牢牢地盯著她說:“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