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彥
是夜,徐子彥沒有回家,去了學校不遠處的一個高檔小區(qū),那里是他和父親的秘密基地,母親不知道。房子是他自己賺的,但他當時還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一切手續(xù)都需要父親協(xié)助辦理。 雖然他有一個把兒子當商品的母親,但他有一個豁達智慧的父親。人生是如此可笑,他有了一個豁達智慧的父親,卻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比起冷冰冰的家,他更愛來這里,大平層,夜晚在落地窗前俯瞰涼城夜景。 他的世界里沒有童話,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人類世界是多么地殘忍冷酷。在鋼鐵水泥森林里,只有不斷往上爬再往上爬才能活下去。 他小時候總是被mama的話嚇到,孩童不能理解成年人的思維,他只覺得可怕。是父親抱著他不斷糾錯,不斷解釋翻譯,才把他眼中充滿惡魔的世界矯正回真實的樣子。 越長大越覺得母親可笑,她所追逐的財富,他得到的簡直易如反掌。而且這些東西,哪有她說的那么重要。 他早熟,聰明得不像正常小孩。他的父親一直保護他,讓他把所有智慧掩藏起來,不被母親發(fā)現(xiàn),千方百計避免他成為母親的工具。所以他得以擁有一個還算正常的成長環(huán)境,只是看起來比一般人聰明一些罷了。 腦子里的東西藏的住,但臉藏不住。 他的母親,和沈夢的母親,都是涼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女,也許他母親在年輕時候還更勝一籌。 她非常漂亮,但從小無父無母,在欺辱中長大,發(fā)展出扭曲的價值觀,巨大的野心,試圖用美貌上位。她傍上背景很厲害的人,懷孕,卻被人棄之敝履。萬念俱灰之時,父親接盤,他出生。 他從小就被人夸好看,母親后來抓住他這一點,拼了命地想讓他成為蔣家女婿,畢竟涼城沒有比蔣子萱家世更顯赫的女孩了。 第二天的晚餐他一點不想去,可父親告訴他,在成年之前最好盡量遵循母親的要求。 晚上他去書房呆了很久,打游戲。 書房里還放著一堆落了灰的他自己組裝的礦機,留作紀念用。想當初父親幫他拉來一個叔叔的資源開始搞的時候,他建議用ASIC,那個叔叔不同意,說大家都用FPGA和GPU。他不怪那個叔叔,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深刻理解哈希運算的特點。 在父親的勸說下,叔叔答應只協(xié)助不要決策,賠了由父親出錢補上。后來賺了,叔叔就事事都愿意聽他的,甚至讓他參與他的生意。帶徐子彥去飯局的時候有大人問他中本聰,他說挺有意思,其他人都以為是少年妄言哈哈大笑,只有那個叔叔面帶贊許。 虛偽愚蠢自大的成年人,遠不如傻里傻氣的小姑娘討人喜歡。 晚上做春夢了,把傻里傻氣的小姑娘按在床上cao,狠狠cao,問她,以后還讓不讓別的男生碰,她哭著說再也不讓了。 他鐵石心腸任她哭不為所動,死死壓著她cao了一夜,早上起來一掀被子,睡衣褲襠涼颼颼的,濕了一片。 他起床的時候腰酸,忍不住罵。 “cao!” 這春夢太他媽激烈了,他也實在是忍太久忍得夠辛苦。 中午母親打來電話,再三叮囑要穿西裝,要做好發(fā)型,噴她買給他的fabulous,要打扮成女孩子喜歡的帥氣模樣。 他嘴里答應著心里冷笑,他就是穿著球衣去蔣子萱也能跟吃了春藥似的往他身上爬。 母親的電話后父親發(fā)來微信,問要不要過來幫他做飯吃,他回復不用,好好享受你的約會。 下意識點開通訊錄,輸入沈字,滑到沈夢的電話,手指在虛空中撫摸幾下,他腦子里閃過很多畫面。 李昭總是捏她丸子頭,還摸她臉,一次體育課跟她玩鬧,近得幾乎要親到她臉上。明明學習小組是他的搭檔,卻跑去讓林嘉給她講題,竟然只一下午時間就讓別人叫她昵稱,然后又是摸頭又是幫她擦眼淚,那天打網(wǎng)球的時候幾乎是抱著她教。 他立刻滿腔火氣,皺了眉頭把手機摔到沙發(fā)另一邊,捏著眉心試圖平靜。可他平靜不了,不管是看到她還是想起她,總讓他煩躁很久。 母親說很多沈家人的壞話。他知道母親說的都是偏見,可他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方面想。 他不知道母親年輕的時候跟劉妍有什么過節(jié),但是自從住到沈家隔壁,母親提起劉妍,言辭之中全是抨擊。說劉妍都是裝傻,最會玩弄男人,跟沈家兩兄弟都糾纏不清,說劉妍從來都喜歡炫耀有多少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追求她。還說沈家女兒一定遺傳了母親的特點,看起來傻實則最會騙人。 他觀察了沈夢很久,理智得出的結(jié)論是她就是真傻。 可每當看到她跟別的男生親密成那個樣子,他就理智不了,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憤怒感充斥胸膛。 他又想起李昭,他曾經(jīng)撞見過李昭跟蔣子萱從酒店出來。這兩人有什么他一點不在意,可是沈夢不行。 那天在教室她把香水噴在手腕讓李昭聞,他的嘴唇幾乎貼上她腕部的皮膚,他不僅聞,還抓著她的手聞。 他忍不住想這些,越想越氣,在沙發(fā)上也坐不住,大步流星走到健身房,沒任何準備活動,開始做俯臥撐,以及其高的頻率,一直做到他筋疲力竭,滿身大汗。 保潔阿姨按時來打掃房間,他就去廚房簡單地給自己煮了點吃的,雞胸rou,蔬菜和麥片。 保潔阿姨走的時候,徐子彥提醒她把書房地上的一小箱子書帶走扔了。里面都是買來準備備考IMO的,但是在進入集訓隊之前他沒想到自己會退出。 在集訓隊大家都昏天暗地學習的時候,母親還不停消息轟炸,說他如何如何忽略蔣子萱。他一氣之下退出了集訓隊,告訴母親,現(xiàn)在我有時間天天跟蔣子萱通話了,你滿意嗎? 他本是最有希望進入國家隊的人,長得又帥,當時格外引人關(guān)注。學校里的老師都指望著他拿了CMO金牌,能再拿個IMO金牌回來,誰知他中途退出,原因不明。 母親看到兒子的時候快氣暈過去,抖著聲音問他,你是瘋了嗎?這么不拿自己的前途當回事? 徐子彥只是笑,不是嫌我不聯(lián)系子萱?我回來陪她還不行? 兒子長這么大第一次正面反抗,就下這么狠的手,著實將當母親的嚇到了。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母親都不敢再過問他的事情。 晚上吃飯在鵬瑞酒店的湖景,一家粵菜館。 母親cao心成什么樣呢?中午的叮囑擔心兒子不遵守,下午直接打電話叫他回家,請了人到家給他做頭發(fā)。 徐子彥回家之前還想,今天晚上還要來誰?這么大陣仗?穿好西裝出發(fā)前才知道,蔣子萱的爺爺從國外回來了。徐子彥聽了有些放心,德高望重的老人在,蔣子萱應該不會再搞什么幺蛾子。 出門前目前幾番觀賞自家兒子,身材頎長挺拔,長相英朗俊美,黑色西裝白襯衫,面料上乘,剪裁合體,到皮鞋都是是她專門請人定做。 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狹長的眼,她想起已經(jīng)多年不見的那個男人,也不虧,至少得到了他的基因,才有這么出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