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葡萄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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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嘉越在容岱家住了一學(xué)期,就徹底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到處撒嬌賣乖,誰見了都喜歡。 因為轉(zhuǎn)學(xué)麻煩,干脆住到小學(xué)畢業(yè)。他上學(xué)早一點,十二歲讀初一,學(xué)校離爺爺奶奶家近,就被接過去了。 那幾年容岱見他少,一個月能有一回,寒暑假來住一個星期,也就過去了。 感情不免漸漸有些淡,然而血脈親情,又總不至于生分。晃眼鐘嘉越上高一,馬上開學(xué),全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容岱才曉得和她在一個校區(qū)。 校區(qū)離家遠(yuǎn),陶華真在學(xué)校附近買了套房子,另請阿姨照顧容岱飲食起居。 問起鐘嘉越怎么辦,本來打算住校的,這下也不要住了,反正房間夠,和容岱一起就行。 鐘成安雖然覺得這樣養(yǎng)男孩子有點太嬌慣了,但容雩和陶華真都覺得好,容祁不開腔,容岱不表態(tài),兒子也笑嘻嘻地說都可以,他孤立無援,最后也只好妥協(xié)。 開學(xué)報到的時候鐘嘉越悄悄問容岱,習(xí)不習(xí)慣兩個人住,他住校也沒問題。 容岱很奇怪,有什么好不習(xí)慣呢? 他們小時候在一起住了兩年,容岱的床上現(xiàn)在還放著他沒帶走的白色雪花和紅鼻子馴鹿。 鐘嘉越從沙發(fā)后面摟住她,剛想說兩句好聽的,結(jié)果太得意忘形,一個倒栽蔥翻下來。 咚—— 下半身砸在茶幾上好大一聲響。 容岱驚了一跳,趕緊去看他有沒有受傷。 小腿磕烏了,還好骨頭沒事,容岱翻箱倒柜地給他找到瓶紅花油,打電話問阿姨怎么用。 要搓熱要按摩,還要毛巾熱敷。 容岱嫌紅花油難聞,讓鐘嘉越自己涂,她去準(zhǔn)備熱毛巾。 但是她怕燙,毛巾浸透了滾水,不敢下手?jǐn)Q,最后端著盆回了客廳,看鐘嘉越齜牙咧嘴地揉腿上淤青。 叫他自己熱敷,誰知這小子也是個嬌氣鬼,手試了試水面就喊燙,要不算了。 容岱皺眉,“阿姨交代一定要熱敷。” “可是咱倆都下不去手啊。”鐘嘉越好無辜地盯著她,開始亂出主意,“不然用筷子夾著擰?” 那當(dāng)然擰不干的,反而容易教熱水燙著。 他又說,“戴雙手套?” 房子是那種學(xué)校附近舊小區(qū)里的,買下后也沒有怎么翻修,沒裝洗碗機。容岱跑去廚房翻到阿姨平時用的橡膠手套,怕有細(xì)菌,先用洗潔精刷了兩遍,才重新倒了熱水,去泡毛巾。 可家里洗碗用溫水,手套薄,也還是燙。 不得已,兩個人妥協(xié)兌涼了些,敷在淤青的地方,沒過多久熱氣就散了。 容岱把毛巾揭下來丟回盆里,鐘嘉越伸腿搭在茶幾上,倒在她肩頭唉聲嘆氣。 這么麻煩,容岱本來不想再管他了,但他小腿骨正面一塊烏黑,邊緣皮rou沁出青紫,瞧著嚇人,又不忍心。 “起來,我去換水。”容岱推他。 鐘嘉越不動,“別弄了,過幾天就好了。”整個人沒骨頭一樣,滑到容岱腿上,翻個身把臉埋進(jìn)她懷里。 容岱覺得他有點黏人,這樣好像也不太合適。 可是鐘嘉越這會兒受傷了,雖然沒喊疼,看表情也知道不好過。 離家上學(xué)第一晚就這么受苦,撒撒嬌也應(yīng)該。 他從小就這個樣子。 容岱摸摸他的后腦勺,像摸一只被蜜蜂蜇了的小熊,也不曉得自己哪里來的耐心,就這么抱著鐘嘉越坐了十幾分鐘。 還是他忽然想起來問家里有沒有暖寶寶,容岱才去找出來,貼在他校服外套上,隔著防止?fàn)C傷。 鐘嘉越支著左腿坐在沙發(fā)上,右手拿著校服裹的暖寶寶在淤青處打轉(zhuǎn)。容岱收拾好東西回來,看見他非常無聊地鼓著嘴往腿上吹氣,也不知道是想把暖寶寶吹涼,還是痛痛飛走。 已經(jīng)開始長個的男孩子,小樹一樣,團起來也好大一只,卻還幼稚得很,跟十一二歲沒什么區(qū)別。 鐘嘉越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歪著腦袋看人,慢吞吞地喊,“jiejie。” 容岱不由自主地停了一停。 隔著半個客廳,這幾年時光堆積起來的透明的薄墻仿佛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融化了,教燈光帶走。 他們好像從沒分開過。 容岱走過去,掐了把鐘嘉越還有點嬰兒肥的臉,問他餓不餓。 她平時是不吃宵夜的,阿姨也沒有備。但家里有些速凍食品,也有面包,可以將就對付一下。 鐘嘉越說,“想吃薯片。” 容岱眨眨眼,”沒有。“ “巧克力?” “也沒有。” 兩個人面面相覷。 容岱把上午特意讓阿姨去買的面包拎過來。 全麥吐司、牛角包、雜糧面包……怎么健康怎么來,鐘嘉越看一眼就關(guān)上袋子。 表情十分悵然,“我喜歡吃甜的,你都忘記了。” 容岱忍不住,“可是你都長大了。” “長大了就不能喜歡吃甜的了嗎?”鐘嘉越非常理直氣壯,“我長大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容岱根本說不過他。 使勁兒回憶了一下家里仿佛還有巧克力夾心派,大約是某次同學(xué)來寫作業(yè)帶的。茶幾抽屜里翻了半天,摸出盒子,抖一抖,好險還剩下一個。 鐘嘉越跟小時候一樣富有分享精神,掰了一半遞給表姐。 容岱勉強咬了一小口,還是覺得太甜。 鐘嘉越嚼著派,含糊不清地說,“容岱,你好挑食。” 容岱翻了個白眼,很嫌棄地把手上的半個派遞過去,要他自己吃完。 鐘嘉越也不接,一低頭,小狗叼球似的從容岱手上把那半個派叼走了。 容岱扯了紙巾擦手,聽見他快樂地說,“謝謝jiejie。” 隨即很突然地湊上來,在容岱臉上親了一口。 黏糊糊的。 容岱有些發(fā)僵,去看鐘嘉越,果不其然他嘴巴一圈兒巧克力醬,像剛從糖罐子里拔出來。 “鐘嘉越!你好惡心啊!”容岱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隨手薅了一個抱枕開始打人。 鐘嘉越一邊大笑一邊抱頭鼠竄,被容岱按住了,就手腳并用垂死掙扎,“我受傷了我受傷了,你不能欺負(fù)我!” 他們小時候總玩兒這種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