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新的。我去洗個澡。”

    說著他起身。作為上司，池招的言行舉止保持在安全界限內(nèi)，同時又足夠體貼。

    宋怡也沒什么好推辭的。只是進(jìn)對方剛使用過的浴室似乎有些不便，她打算第二天早晨再起來洗澡。

    等池招穿著廣告衫與牛仔褲、頭發(fā)濕漉漉地走出來時，宋怡已經(jīng)躺下了。

    宋怡僵直地躺著，毯子像裹尸布般將她纏緊。她還沒睡，艱難地抬頭致意：“失禮了。”

    池招搖頭，上半身穿的是去年崇游的b版宣傳文化衫，衣服正面寫著一句標(biāo)語——“我就是世界”。

    他擦著頭發(fā)轉(zhuǎn)身說：“要幫你關(guān)燈嗎？”

    “假如影響您工作的話就不用……”

    話還沒說完，燈就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落地窗沒拉簾子，可以看見閃爍著霓虹燈的城市夜景。

    池招沒有夜盲，走到書桌邊坐下，又按開電腦屏幕，緊接著開始瀏覽美術(shù)外包公司的作品。

    宋怡閉上眼睛，然而，睡意卻并沒有這么輕易涌上來。

    她回想起宋作為與李梅朝她伸出的手、他們對她謾罵和欺騙的聲音、他們猙獰的表情。

    在黑暗中，宋怡張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她不習(xí)慣哭泣，也不擅長抱怨。對于宋怡來說，她不會軟弱，甚至連悲傷都算不上，只是靜靜地躺著。

    深淵殘存著一點亮光。電腦屏幕邊，池招翻動著界面，毫無預(yù)兆，他忽然出聲：“你要不要看視頻？”

    他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屏幕，幾乎讓宋怡以為他沒發(fā)現(xiàn)她睡不著這件事。

    他不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從抽屜里取出遙控器，拿起按了幾下，投影儀將畫面投shè到墻壁上。

    宋怡回頭去看，那是動畫片《小馬寶莉》。

    她一聲不吭地躺回去，看著彩色的小馬在墻上奔馳著說笑。然后池招去對面在冰箱邊搗鼓了好一陣，走過來時在宋怡身邊放了一盒冰淇淋。

    他自己不吃，只是專門給她拿了一盒。

    偌大的辦公室里，他們兩個人，相隔很遠(yuǎn)，一個躺在長沙發(fā)上，一個坐在辦公椅上，一起專心致志地邊吃冰淇淋邊看《小馬寶莉》。

    毫無理由的，她覺得他只是想安慰她。

    注意力被轉(zhuǎn)移，困倦漸漸翻滾。將要睡著的時候，宋怡還是開了口。她說：“謝謝。”

    第二天早晨醒來，辦公室里空dàngdàng的，宋怡起身收拾東西去洗澡，走出門去時，看到池招在走廊盡頭用韓語打電話。估計是在聊工作。

    她下樓，洗浴間空無一人。公司恒溫與水壓都很好。

    洗到中途，手機(jī)鈴響，宋怡走出去劃開免提，聽到池招在那邊說：“樹蛙從昨天起就不精神，今天好像加重了。我?guī)ヒ惶藢櫸镝t(yī)院。”

    畢竟昨晚也住在這里，她決定同去。宋怡快速穿上內(nèi)衣褲，抽出半身裙時，上衣一下掉到了水泊里。

    趕緊拿起來，衣服也已經(jīng)打濕。印象中柜子里一般會有一些公司的廣告衫，她打開一看，果然整整齊齊疊著一些。

    宋怡隨便拿起一件，急匆匆地出去。

    池招開車期間，她抱著樹蛙。等到了醫(yī)院，兩人一齊進(jìn)去辦手續(xù)、見醫(yī)生。

    聽到醫(yī)生說沒什么大事，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坐下來等待時，宋怡用手機(jī)瀏覽崇名晚宴的場地材料。

    “要細(xì)致到這種程度嗎？”池招問。

    宋怡回答：“以防萬一。”

    為了準(zhǔn)備參加這個場合，這些日子里，她甚至用詹和青給的錢報了一些補(bǔ)習(xí)班。

    但沒幾秒后，護(hù)士走出來喊道：“38號！”

    池招看一眼手中的號碼起身，宋怡也跟上去。

    護(hù)士想說什么，目光卻先在他們身上盤桓一周。

    池招與宋怡紛紛低下頭去。他們擔(dān)心樹蛙的狀況，早晨走得著急，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穿著什么。

    池招穿的是昨晚那件b版宣傳文化衫，而宋怡當(dāng)時在洗漱間隨手拿的則是同一套的a版。

    她身上寫著巨大的六個字——“世界需要改變”。

    而他衣服上則是“我就是世界”。

    尷尬撲面而來，池招和宋怡刻意避免與彼此對視。

    不知護(hù)士是不會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