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外面正下著雨，透過窗戶流到室內的空氣帶著濃重和濕氣和草木的清香。徐冉剛改完學生的作文，從書架上拿出那本脊背印著燙金大字的深藍色書籍打算再看會兒書的時候就收到了周序的視頻通話邀請。

    “北流又下雨了？”周序聽到雨水撞擊到窗玻璃密密麻麻的聲音。

    徐冉看著屏幕里的他，知道他還坐在書房里。柔和的燈光照射著他，讓他半邊身子有了一道光輝。

    “從白天下到現在了。”她托著下巴，望了一眼窗外，語氣有些無奈。下雨天的話她去學校只能擠公交，她自己覺得挺麻煩的，還不如騎自己的sao包小龜車。

    說完這句話，一陣風吹進來，她就打了一個噴嚏。

    “先去加件衣服，小心著涼了。”周序看著她吸了吸鼻子，皺著眉頭提醒了一句。

    “那你等我一下。”她說完，轉身走到衣柜邊拿了一件針織外套穿上。

    坐回椅子上，周序笑了一下，突然來了一句：“你真好看。”

    她的頭發松松垮垮地綰著，給人一種凌亂美的感覺。因為是洗了澡后才開始辦公的，所以此刻的她穿著上面印了小黃鴨的睡衣，比平時多出了幾分可愛。

    周序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素顏穿著睡衣的樣子，但看到她水出芙蓉般的面容時還是忍不住心神一顫。

    徐冉覺得很rou麻，但是心里又涌現出絲絲甜蜜。

    “對了，你刀口怎么樣了？”剛才看到徐冉找衣服，突然想起她拆線也挺久的了。

    “疤痕顏色還比較深，倒是沒什么痛感。”

    “醫生當時提醒說要保證充足的睡眠和好心態，你最近都有好好睡覺吧？”

    周序認為徐冉還是個挺樂天派的人，但是有沒有按時睡覺這件事他看不到，自然有些擔心。

    徐冉摸了摸耳朵：“除了一兩個晚上是十二點之后睡覺，其他時候都挺早的……就十一點半之前。”說完她有些心虛。

    周序聽到她這話表情沒變，只是嘆了一口氣：“看來以后要連麥看著你睡著我才能放心了。”

    “別！”她立刻阻止他這個想法。大晚上自己睡覺的時候有個人在監督你，不管是誰都讓她覺得怪怪的。

    他輕笑道：“那你一定要早點睡。醫生的話可不能當兒戲。”

    “知道啦知道啦。”她突然覺得周序其實挺婆婆mama的，比她mama還能嘮叨。

    兩個人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最后快要掛斷的時候周序突然幽怨地來了一句：“哎，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夠正式地約個會？我好想你啊。”

    兩個人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見面的日子也就只有他回北流市的那幾天。雖然天天通視頻煲電話粥，但和能夠觸摸得到終究有區別。有一個溫香軟玉的女朋友，但卻抱不到親不到聞不到實在是太痛苦了。

    徐冉看著他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現在好像一個孩子啊。”

    “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她臉色微紅，但是周序在屏幕里是察覺不到的。她當然也想他啊，怎么可能不想。

    她思忖了一下，說：“我周末去找你吧。”

    周序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的食指一下一下叩著桌面：“我周五放學后就過去，大概十點就能到。”

    他馬上接話：“到時候我去接你。要不要我幫你訂機票？”

    她搖搖頭：“我坐高鐵過去就可以了。”

    她的表情語氣都很自然，倒是周序垂下了眼眸，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徐冉都沒來得及注意。

    他揚起嘴角說了聲好，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

    他希望能夠更快見到她，希望她旅途能更舒服些，但是他更應該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通完視頻電話，徐冉在網上定了票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書。她翻到放有書簽的那一頁，上面印的是盧摯的一首曲：“燈下詞，寄與伊，都道是二人心事。是必你來會一遭兒，抵多少夢中景致。”

    她的目光微頓，指尖在書頁上摩挲了片刻拿起手機拍下這首曲發到了朋友圈里。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徐冉的手機就叮咚響了一聲。

    “還不睡覺？/生氣.jpg”

    “我剛打算睡下。”

    “那晚安。不許騙我！”

    “真的要睡了，晚安~”

    徐冉沒再繼續看書，放下手機，乖乖回床上躺下。

    關燈，閉眼。

    兩個人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