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8 風塵撲撲的男人
比起扭扭擰擰的嚴法已,布布就老實得多,不吵不鬧,平時他都是跟溫柔拉著手的,但現在溫柔拉著嚴法已,他就主動跟在后面,溫柔對他很放心。 “幫我背書包。” “你手斷了還是背斷了?” “你是傭人,就要服侍我,信不信我叫我爹地炒掉你。” “你現在就叫他炒掉我吧。” “喂,大嬸!你拉著我好痛。” “我還沒嫌你手粗呢。” 溫柔想著這孩子是不是動手打人打多了,摸起來怎么這么粗糙刮人? “你去那里,車子呢?”嚴法已意識到溫柔走的不是平時的路,非常有安全意識地警覺起來。 溫柔看了她一眼,怕她亂叫起來,被人當成拐子犯,拔通了嚴律已的電話,“我現在要帶你女兒去菜市場買菜,你給她說一下,要是她亂叫,我就直接將她給丟掉。”完全沒有給對方選擇的余地,將手機遞給嚴法已。 嚴律已一時沒反應過來,但也只好對電話的女兒囑咐道,好在女兒還算聽她的話,很委屈地應了,還抱怨溫柔沒有幫她拎書包。 說完,見溫柔不太好應付,嚴法已也不敢太作,將手機遞回給溫柔,溫柔想了一下,“你要順便在我家吃飯嗎?”多一個人可以多加一個菜。 對方還以為她要埋怨她女兒,對話題轉換反應慢了點,“好,如果超了八點,你就給我剩點飯菜就好了。” “好。” 通過電話后,可能嚴法已也認命了,老實了很多。 “我要吃炸雞翅,炸土豆條。” “你有食物過敏嗎?”溫柔問。 “沒有,但我不吃豬肝,不吃紅蘿卜,不吃苦瓜,不好吃的都不吃。” “很好。”她最喜歡什么都喜歡不吃的還要作的孩子,欺負起來才爽。 回到家,已是七點。 “房子還沒我家的衛生間大,又舊又小。”嚴法已嫌棄地進了溫柔沒有重新裝修的二手房,隨便將書包丟下,就到處逛。 “如果她想欺負你,就暴力解決,還記得那些部位是打得又痛又不會傷人的嗎?你還小,法律不懲罰你,東西讓她隨便摔,記帳就好,他爹有錢,就算他爹沒錢,我也可以叫他爹的好友顧承與賠,反正東西都舊了。”溫柔對布布說,布布點了點頭。 嚴法已連鞋子就不脫直接跳上沙發,蹦跳著。 “隨便跳,隨便砸,反正我都想換新。”房子本來也打算裝修,所以將將用著前屋主的舊家具,要是有人能給換新的更好。 嚴法已砸了兩個門口用來放與硬幣的玻琉碗后,連溫柔不動怒,覺得沒意思,坐沙發上,拿著抱枕在咬。 布布自覺地拿掃把去將一地的玻璃碎跟硬幣都收拾起來。 “你喜歡可以看電視,或是做作業,不懂可以問布布,不喜歡也可以什么不做。”溫柔回頭看了一眼,又忙活了起來。 布布一邊看電視,一邊做作業,嚴法已自已一個人看電視覺得沒意思,也跟著布布拿出作業來做。 八點正,菜剛剛做好,布布幫著盛飯,嚴法已趕緊占好位坐好,溫柔將菜都放到桌子后,糾結著要不要再打個電話給嚴律已。 門鈴就響了,布布主動去開門。 風塵樸樸頭發一絲不茍地抹到后面,英俊不凡一身昴貴西裝貴氣迫人的高大男人很不協調地出現在自已殘舊的木門后,溫柔才后知后覺地想為了多加一個菜,隨口叫那么養尊處優的男人來自已的破舊二手房里吃住家飯合適嗎? “打擾了,我路過順便買了些蛋糕。”嚴律已眼圈發黑,眼白紅筋滿布,看上去很疲倦的樣子,好看的大手拿著一盒包裝精致的蛋糕跟一個黑色真皮文件包。 想起上次自已對著他赤身露體還沒覺得什么,現在大家都穿著衣服,怎么覺得有些尷尬。 “叔叔你好,我叫布布。”布布主動接過蛋糕,領著嚴律已走向餐桌。 “布布你好。”狗頭摸。 嚴律已將西裝外套,跟領帶都脫掉,工整地疊好放在沙發扶手上,襯衫也解了兩個扣子,露出一小點性感的鎖骨,換上了溫柔遞給他全新的男裝拖鞋。 “爹地。”嚴法已屁顫屁顫地過去抱著他大腿。 “乖。”狗頭摸二。 他看了一下菜式,犀利的眉毛不動聲色地一動。 豬肝,紅蘿卜……都是傳說中他女兒死活不吃的。 “哦,今天的苦瓜不夠好,所以沒買。”溫柔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補充道。 鮮蝦仁炒蛋,豬肝炒酸菜,炒雜絲,炒青菜,還有一個蟲草花瘦rou湯,菜多rou少,配合健康均衡,很簡單的家常菜。 嚴法已很挑食,基本不吃青菜,只對著那碟鮮蝦仁炒蛋下手。 嚴律已給她夾的炒雜絲,她都堆在一邊。 “多吃青菜。” “她不吃就不要勉強她。” “這怎么行呢?小孩子要飲食均衡,快吃。”嚴律已盯著嚴法已嚴肅地教育著。 “柔柔炒的豬肝片可好吃了。”布布又夾了一塊豬肝片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嚴律已也夾了一塊,他家因為嚴法兒挑食,于是連豬肝這些內臟類的菜式都不會出現,在外面點菜也不會點豬肝,溫柔做的,味道出奇地好。 “好吃,快嘗嘗。”他給嚴法已也夾了一片。 嚴法已她記得學校午餐的豬肝都超難吃的,將信將疑地舔了一口,舔了幾口后壯著膽咬了一下,好像還行,咬著咬著,就整塊吃了。 簡單的住家菜,全部被掃光,只剩些掛盤的汁水。 嚴法已破天荒地吃了好幾塊豬肝跟一些青菜,一小半碗飯全部吃光,還不用哄。 嚴律已端著湯隨意參觀了一下溫柔的房子,房子從外觀來判定就有三十年以上的樓齡,裝修陳舊,電線老化,不過,勝在南北對流,布局還算合理,采光應該不錯,而且在市中心,離大街隔了幾棟房子,旺中帶靜,對她來說,也挺合適,上班方便。 “你房間嗎?”房間大約十幾個方,墻壁只是簡單地惻了一下油漆,地磚還是相當地破舊,踩在上面還有一塊松掉了,比起陳舊的房子,那兩個跟他家同款30寸的顯示器倒格格不入地很先進,上面還有型號先進的手繪板,“你不是秘書嗎?” “我有空的時候會設計點飾物,賺點外快。” 手機鈴聲再響起,看到號碼,嚴律已眉頭一緊,“喂。” 溫柔識相地走到廳里看電視。 他掛了電話后,出來居然看到女兒居然安安靜靜主動地做作業,震驚了。 “跟政府合作的工程,出了點問題,施工現場發現了文化遺址,都臨時修改設計方案,而且要在雨季前完成,我這幾天都要改方案,傭人全跑了,家里一個人也沒有,我女兒能不能……” “不能,她砸了我兩個玻璃碗。”溫柔頭也不回干脆直接地拒絕。 兩個玻璃碗算什么!“我給你賠兩套。” 手機鈴聲頻繁地響著,電話接了一個又一個。 “電腦能借我一用嗎?我可能還要裝個軟件,我手上有個活事要立即解決,要不然可能出大事。”嚴律已思考著,現在回公司也需要時間,看樣子她的電腦配置可能也不錯,情況十分緊急。 “可以,我現在給你開,電腦設了加密,我左邊電腦是不聯網的,你要用就用右邊的,當然屏你兩個都能用。” 一對比,他女兒真不受待見…… “爹地,我有作業不會。”嚴法已拿著作業薄進了房間,爬到了嚴律已身上。 “爹地現在有很緊急的事要處理,待會才能教你。”嚴律已表情嚴肅地盯著電腦,手指不停地cao作上,手機一直通著。 “爹地!”嚴法已跺腳尖叫了一聲泄憤地用拳頭砸了一下鍵盤。 屏幕閃了一下。 “嚴法已!”他連名帶姓地壓著聲音一吼。 “你吼我!”小小的手搶過鍵盤,本想砸顯示屏的,就是被嚴律已眼明手快的地阻止,雙只小手被他粗暴地掐著。 “爹地是個大壞蛋!壞人!我不要你了!”嚴法已聲沙力竭大吼大叫放聲大哭,全身扭動著想要掙開嚴律已的鉗制。 嚴律已任由她大吼大叫,無力地閉著眼睛。 他好累,工程連續的意外狀況讓他已三天三夜沒好好休息,高強度的工作讓他的精神狀態非常差,而她又非得在這時期給他添亂子,她將可以得罪的人全部得罪。 溫柔挖了挖耳朵,讓她的聲波震得耳朵發麻,然后,拍了拍嚴律已,“幫我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