гūRūū.Us 222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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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見微的電話打來時,趙虞還在睡懶覺。 大概是最近工作太忙人太累,她的睡眠質(zhì)量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又恰逢周末,便也任憑自己在床上犯懶。 “你還沒起床?”聽到她聲音沙啞,那邊的凌見微明顯有些驚訝,“還是病了?” 趙虞這才仔細看了看時間,中午十二點多,的確的是太夸張了。 給凌見微拉開門時,她甚至都還沒洗漱,形象足夠狼狽。 雖然她在電話里說了沒生病,他還是第一時間將手探向她額頭,確定她沒發(fā)燒才揚了揚手里的保溫飯盒:“我大嫂煲了新的湯。” 他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找她,光是送來的湯應該都有十幾種了,趙虞拒絕不了,只能由著他來。 等她從浴室洗漱出來,才發(fā)現(xiàn)他在廚房給她做午飯。 “不用了,剛起床沒胃口。” “多少吃一點,不然胃會壞的。”就著她冰箱里的食材,他準備給她做兩個清淡的菜,“你先去喝點湯,我很快就好。” 山藥菌菇雞湯,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但味道確實很好。 趙虞聽凌見微提過,他大哥曾經(jīng)住過一段時間的院,他那位自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學著每天為心上人煲一種湯,沒承想到最 后,居然成了他們家里廚藝最好的人。 只是人家廚藝再好,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yè),怎么可能那么頻繁地幫他煲湯?她幾乎可以肯定,后面這些湯都是凌見微自己做的,只是他不說,她 也懶得去計較。 “可以吃了。”凌見微抬著兩盤熱騰騰的菜出來放到餐桌上,又回去給她盛了小半碗米飯,將筷子遞給她,“隨便吃點。” 趙虞伸手去接筷子,無意間往他袖中一瞥,才發(fā)現(xiàn)他手腕上有片紅紅的痕跡。 下意識就覺得那是燙傷的,她抓住他的手把袖子一掀,仔細看去果然還真是。 “做這個湯弄的?” 凌見微急急忙忙收回手:“不是。” 他根本就不會撒謊。 趙虞起身去給他找藥,他又趕緊道:“已經(jīng)涂過藥了,不要緊,過兩天就能好。” 趙虞沒理,從柜子里找了支藥膏遞給他:“凌見微……” 他知道她要說什么,很快就打斷:“我樂意。” 他不是小孩子,有些話用不著反反復復地說,趙虞便也不再吭聲,安靜地低頭吃飯。 他問她:“這么晚才起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有一點。” 他張了張嘴,本是想叫她考慮換份工作,但仔細想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 以她的履歷,自然能找到更輕松多金的工作,她非要去最拼的公司最辛苦的銷售部門,不過是想讓自己忙一點,不再有時間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他又有什么資格阻止? “別太拼了,注意身體。” 不僅是凌見微這樣說,商陸和薛湛,還有薛子昂也都這樣跟她說過,只是她沒怎么放在心上,每天還是到處跑單子各種忙碌,到最后還真把自己折 騰病了。 這天下了班,她依舊覺得一陣陣發(fā)冷,燒還沒退,身上也沒什么力氣,她不敢開車,只能叫了輛網(wǎng)約車去醫(yī)院。 結果手機上顯示兩三分鐘的路程,她在公司門口等了近十分鐘也沒等到。 下班高峰期路上擁堵,網(wǎng)約車趕不過來,出租車也攔不到,她正準備走一段路去坐公交,一輛熟悉的車卻停在了她面前。 驚訝地看著里面的人,她問:“你怎么在這?” “上車吧,我送你。”紀隨幫她打開車門,看著她精神萎靡的樣子,問道,“病了?” 這地方不能停太久的車,趙虞也實在有些撐不住,只能坐進副駕,無力地朝他點了點頭。 紀隨傾身幫她系好安全帶,順勢摸了摸她額頭,燙得有些嚇人。 “發(fā)燒怎么不早點去醫(yī)院?” “吃過退燒藥了,有個客戶來公司找我,走不開。”她倒沒有脆弱到生個病就哭的地步,偏偏臉上發(fā)熱眼睛更熱,一不小心眼淚就往外冒。 紀隨到紅綠燈路口調(diào)頭:“送你去醫(yī)院。” “多謝。”她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又問了一遍,“你怎么在這?” 他上班的地方離這里很遠,回家也不順路,好像不會有那么巧合的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也沒瞞她:“有空的時候就會來這邊轉轉。” 為了看她。 趙虞靠著椅背嗤嗤地笑了兩聲,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三個四個也都是這樣,感覺她出門都不用怕遇到壞人了,反正經(jīng)常會有人來找她,也經(jīng) 常有人偷偷跟著她。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頭有些疼,她也不想去認真思考這些問題,干脆閉上眼休息。 紀隨轉頭看了看她,伸手開了空調(diào)將溫度調(diào)高些,繼續(xù)認真開車。 就只是普通感冒,吃了退燒藥再輸個液就行,醫(yī)生不讓回去輸液,她只能乖乖在醫(yī)院待著。 看她沒什么睡意,紀隨便和她隨意聊著:“這份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挺有挑戰(zhàn)的。” “昨天就感冒了,他們不知道么?” 這個“他們”,也不知他具體指的是幾個人,不過那幾個男人雖然經(jīng)常都會來找她,但也不可能時刻都在她身邊。 她答:“都忙。” 末了又問:“你呢?新工作應該挺滿意的?” 他笑笑:“挺好的,反正是我擅長的事。” 趙虞抬眸看著他:“抱歉。” 雖說他從沒把自己當什么富家子,但他自小生長的環(huán)境確實極其優(yōu)越,先前在部隊一直都是佼佼者,在斕璽至少也是董事長助理的職務,而且還是 公司的股東,如今卻在射擊俱樂部給人當教練,這種落差實在是大了些。 他搖頭:“與你無關,就算沒有你,我或許……也會走到這一步。” 她身上還穿著他的外套,是下車時他脫下讓她穿上的,看著她插了針管的右手,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出了輸液室,過了會兒便拿著個暖手袋進 來,拉過她輸液的手小心翼翼地幫她焐著。 趙虞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低聲道了句謝。 沒過多久他又出去了一趟,這次是給她帶了吃的回來。 趙虞中午就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確實有些餓了,但右手輸著液不方便夾菜,他便直接一勺一勺地喂她,恍惚間倒又似乎回到了當初兩人交往的時 候。 輸完了液,她的燒也基本退了,他送她回去,直接把車開去地下停車場,又陪著她上樓。 趙虞以為他要看著她進了門才走,誰知他卻破天荒地主動跟著她進去,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怕你晚上又發(fā)燒。” 這意思很明顯了,他要留下來照顧她,而且都不像是在征詢她的意見,反而像是在通知她這個決定。 趙虞渾身提不上勁,便也隨他去,進浴室匆匆洗漱完就回臥室休息,想了想又給他送床被子出去。 除了被子,她還順手拿了套他之前留在這里的睡衣,見到熟悉的衣服,他愣了愣,定定看著她:“我們……” 我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繼續(xù)像從前那樣一直走下去嗎?他想問這句,可話到嘴邊便知道有多天真可笑。 他接過衣服,朝她笑笑:“晚安。” 因為不舒服,趙虞睡得并不安穩(wěn),迷迷糊糊間總感覺有只手搭上了她額頭,但眼皮太沉她完全睜不開眼,只能感知到那只手從她額頭移開后,又幫 她蓋好了被子。 一夜之間,似乎這樣重復了好幾次,她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直到天開始亮時,她艱難地睜開眼,剛好迎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紀隨的手還貼在她額頭上,見她突然醒來,整個人都驚了一下,又匆忙將手撤開,低聲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發(fā)燒。” 她是感覺好多了,但他這樣子一看就是沒怎么睡過。 “我沒事了,你去睡會兒吧。” 看著她干燥的唇瓣,他問:“想喝水嗎?” 也不等她回答,他就折身出去,很快抬著杯溫水進來,將她從床上攙起,慢慢喂著她喝水。 趙虞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個易碎的瓷娃娃,隨時隨地都被小心翼翼地對待著。 不僅是生病的此刻,也不僅是紀隨一個人,無論是商陸還是薛湛,或是凌見微和薛子昂,也全都如此,和她說話時如履薄冰,照顧她時耐心謹慎, 溫柔體貼。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一群人,在她面前卻都化作了同一副模樣,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她心里比誰都清楚。 那一個字,很深刻,也很沉重。